朱佐一笑,说:“那位侯爷将太后、嫔妃、宫女和太监全部赶出了皇宫,还将宫城中的真玩宝器和豪华用具全部充入府库之中。”
朱安明皱眉沉思起来,从楚安侯将嫔妃赶出皇宫,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好色之人。
将真玩宝器充入府库,又可以看出他不是个享受奢华的人。
朱安明虽然敬佩这样的人,却并不喜欢。因为这样的人爱好比较难琢磨,要想投其所好,讨得对方欢心,会比较困难。
“蔡氏和嫔妃们被赶出宫后,去了哪?”他问。
朱佐抓了抓头说:“楚安侯给他们所有人留了一个选择,要么加入军营,要么拿一些钱,出宫自己想办法生存。
他说的所有人包括太监和宫女。
“女子怎么进军营?”朱安明愕然道。
“您不知道,他手下有支女兵营。”朱佐苦笑道。
朱安明默默点了点头,这位侯爷的行为果然难以揣摩。
他一向最擅长根据一个人的行为,揣测对方的性格,当然,需要他去揣测的人并不多,而这位楚安侯是他现阶段最需要了解的一个人。
“那些宫女太监和嫔妃应该都没有选择进兵营吧?”他摸着下巴说。
“不,您这回可猜错了。”朱佐笑道:“虽然嫔妃们没有一人选择进军营,但不少宫女和太监都选了这条路。”
朱安明捻了捻短须,心想那倒也是,有些宫女太监在皇宫外根本没有亲人,想来是无法谋生,这才做出此选择。
“那他自己住进皇宫没?”
“可以算住进去了,也可以算没住进去。”朱佐挠了挠脸颊说。
“这是什么话?”朱安明皱眉。
朱佐苦笑道:“他重新设立了尚书省、枢密院和明镜院,都在皇城之中,他自己也在皇城中处理政事。”
“那不就是住进去了吗?”
“可他把宫城关闭了,准备修建成别的东西,他自己则在皇城中选了一座宫殿作为自己的居所。”
说完,朱佐摸了摸鼻子,直到现在,他也摸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住在后宫不知有多好。
杭州皇宫分为皇城和宫城,皇城是上朝和各个部门办公的地方,国库和一些其他重要仓库也都在皇城中。
宫城分前宫和后宫,前宫是国主居住之所,后宫是贵妃娘娘以及太后的住处。
见父亲露出深思模样,朱佐说出自己的感想。
“我总觉得那位楚安侯有些怪怪的。”
“那不是怪,而是目光深远,你暂时看不透奥妙罢了,能打下杭州的人,绝不会是个怪人。”朱安明沉声道。
“您说的是。”朱佐点了点头。
经过这段风波,他性格中的菱角被磨去不少。
“你详细给我说说皇城现在的情况。”朱安明说。
朱佐回想着打听到的情况,缓缓道:
“大庆殿旁边的文德殿,被楚安侯选做了每日办公的地方。其他徽安府官员们办公场所都是以文德殿为中心,而楚安侯住的地方距离文德殿不远,被他命名为养心殿。”
朱安明沉思片刻,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父亲,您是不是瞧出什么了?”朱佐欣喜道。
此时二人已从大门走入府宅大堂,朱安明在上首坐下,微笑道:“从你的描述中,为父倒确实看出点东西。”
“您看出什么了?”
“若是为父没有看错的话,楚安侯陆原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
朱佐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这时,门外的下人端着茶进来了,朱佐放弃思考,问:“您怎么看出来的?”
朱安明一口将茶饮尽,说:“无论是谁,打下杭州后,要想执掌杭州,一般都会十分高调的向全城百姓宣布自己是杭州的新主人,但陆原没有这么做。”
“就因为这个吗?”
“这一点就足够说明问题,这说明陆原并不看重虚名。只要军队还在,杭州便牢牢掌握在他手中。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他应该是希望自己入主杭州的行为,能对杭州造成最小的冲击。”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朱佐不解。
朱安明横了他一眼,对儿子还没开窍有些不满。
“好处一大堆,最简单一条,他能抽出手来干别的事!”
“他还要做什么?”朱佐惊道。
“要做的事多的很,例如富阳的两万禁军还没解决,还有,以吴越国现在的虚弱,是夺取更多土地的最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朱佐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皇城的情报,是怎么打听到的?”朱安明问。
“是我去韩侍郎府上打听到的。”
“韩既?”朱安明惊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父亲有所不知,自从徽安府官员接管杭州后,各位大人都在想办法巴结那些徽安府官员,但对方像有默契一般,谁都不肯搭理我们。”
说到这些事,朱佐有些心酸的低下头。
“这是人之常情,你继续说吧。”
朱佐点了点头,说:“后来大家得知一个消息,有一个杭州人竟然进入了徽安府官场,大家便向那人打起了主意,听说每天拜访送礼的人,都挤破他家大门槛了。”
“是谁?”
“那人叫李中,是屠户的儿子,作的一手好诗,只可惜在杭州没有得志,后来去了徽安府后,不知被谁看中了,被举荐为监察院巡检。”
提到此人,朱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