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轿稳,落地。
轿帘从外被人揭开,一只手伸了进来,春风拂面般温和的声音低低道:“东风。”
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一把握住轻轻牵出花轿。
锣鼓齐响,瑶琴奏鸣。
贾东风与傅欢情并肩而立,依着大周民间风俗依次拜了天地,之后又拜了高堂之上的婚书。
“洞房花烛夜,拜不了双亲的我们只好拜一拜这婚书……”贾东风望着头戴喜冠,身着簇新大红喜袍,乌眉水目的傅欢情笑道,却被傅欢情动情地紧紧拥住,不由得咬了咬唇,“欢情,答应我,等我三年。我可能还会迟到,那就再等三年……”
“三年复三年,太久了……东风,我只等三年。”傅欢情低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如果三年你还不下来,我便在首阳山下自刎随你而去。”
“如果我只是迟到,而你却死了,我不是还要阴曹地府追随你而去?你不就害死我了?”贾东风环住傅欢情的腰,“不要放弃我,放弃希望。”
傅欢情的背微微一僵,明明觉得贾东风说的不对,却无从反驳,只能闷闷应了声:“好。”
贾东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背:“这就对啦,我也实在放心不下琉璃交给甄连城照看,你回去后要悉心教导琉璃,起码要让他与你一样英武无畏,做个天下无敌的大将军!”
贾东风笑得欢畅,然后而身体内那可怕的毒已经彻底失控崩溃,她可以感觉到,仿佛有无形的利剑来来回回穿透骨骼肌理,全身上下,从心脏到指尖,每一分每一寸都好似遭凌迟一般痛楚。有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涌出,她反手用喜服拭去,幸好有大红喜袍遮掩,血色只是在鲜艳欲滴的红袍上开出大片暗红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