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摆驾九间殿,满面笑容地说:“太师征伐北海,劳苦功高,可将有功人员的名单呈上来,朕重重有赏。”
闻仲躬身说:“为国分忧,为君尽忠,谈何有功?闻仲兴兵五十余万,只带回来三十万弟子,大王不罚,已是天恩浩荡。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今有十策献上,万请大王恩准实施,则为朝臣之幸,天下万千黎民之幸。”
他健步上阶,将十策陈于龙书案上,请纣王过目。
纣王一看,那十策依次是拆鹿台,废炮烙,填虿盆,去酒林肉池,贬妲己,斩费仲尤浑,开仓,招安,访贤,纳忠谏。
闻仲左手握着打神鞭的鞭柄,右手置于龙书案上。
他见纣王沉吟不决,便语气沉重地说:“请大王逐条实施,则大商幸甚。”
纣王抬眼见到闻仲目光灼灼,充满威逼之意,不禁双眉一轩,朗声说:“鹿台修造不易,耗费无数钱粮。马上就要完工了,这就拆毁,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妲己是正宫国母,朕的爱妻。她没有失德之行,怎么能妄言贬废?费,尤两位大夫有功无过,是朕的忠臣。太师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无端谗言,出此不宜之策?”
闻仲沉声说:“这三条,大王是不肯准的了?”
纣王说:“除了这三条,其他七条朕皆准。”
闻仲大声说:“主要就是这三条,大王为什么不准?”
费仲突然出班,大声说:“闻仲!你是当朝太师,位高权重,当为群臣之楷模。你怎么敢逼迫君主斩杀大臣,贬废正宫?你这是大不敬!该灭九族之罪!”
闻仲双眼横视费仲,问:“你是何人?”
费仲说:“我就是你要杀的费仲!请问,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杀我?”
闻仲一大步跨下台阶,一拳将费仲打倒,厉声说:“天子身边多了你这样的奸臣,致使忠良遇害,百姓遭殃,你还问你犯了什么错?尤浑在哪里?”
一旁的尤浑吓得一抖,说:“九间殿是什么所在?你竟敢逼迫大王,殴打大臣,还有王法吗?”
闻仲大声说:“王后烙手,比干挖心,国之太子下落不明,殿上大臣骨化飞灰,那时节你们哪一个出来问一问王法何在?”
他一拳挥出,将尤浑也打倒,厉声说:“来人!拖出去斩了!”
申公豹吓得蹲下身去,免得被闻仲看到。
徐飙本来深恨闻仲,此时见他拳打费仲尤浑,心里甚觉畅快,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纣王沉着脸说:“太师,你所奏请的十策,朕准了七策,你还嫌不够吗?”
闻仲回身施礼,语重心长地说:“大王,老臣非是好勇嗜血之徒。可是奸佞当道,狐媚横行,大王心智不坚则成汤江山不稳哪。恳请大王十策并行,则江山永固,万代昌隆!”
纣王起身拂袖,说:“七策准行,三策再议,退朝。”
群臣退离九间殿。
殿内只剩下徐飙和闻仲,黄飞虎三人。
闻仲跌坐椅中,废然长叹,说:“大王啊大王。你已非昔日的大王,忠言逆耳,你是不能听了。”
徐飙见到纣王执意维护妲己,心知她离宫之望十分渺茫,心里尽是忧伤失望。
黄飞虎对闻仲说:“太师,谏言上策,来日方长。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谁去讨伐东海吧?”
闻仲说:“还是将军留守,我去吧。我留在朝歌,大王也不能乐意见到我了。”
黄飞虎说:“可是太师刚从北海回来,鞍马劳顿的,飞虎实在于心不忍。”
闻仲说:“我这把老骨头还熬得住。东征回来,再有战事就有赖将军出马啦。”
他见徐飙移步离开,说:“火神掌门,你不杀我了吗?”
徐飙说:“我不杀你。你就到处去杀人吧,我看你能横到几时?”
徐飙回到大成宫,十分郁闷地躺在床上。
龙神圣母对他说:“听说御花园已经有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徐飙说:“我想回家喝酒,醉上他三天三夜。”
龙神圣母说:“好,我送你回去就是。我们要不要向妲己辞行?”
徐飙说:“和她见一面就离开吧。”
两人刚刚走出大成宫,申公豹骑豹跑来,说:“徐掌门,大王,王后有请。”
徐飙和龙神圣母随着申公豹来到寿仙宫,参见纣王,妲己。
纣王说:“国师,徐爱卿,今天九间殿上的情景,你们也看到了。闻仲这是要造反啊,我们的赶紧想个办法除掉他才行。”
徐飙说:“可是,他刚刚说要离开朝歌,去讨伐东海。”
纣王说:“哦,他能离开朝歌,那是最好了。”
他转头问妲己:“贤后你说呢?”
妲己说:“他和黄飞虎都在朝歌,我们不能动。以免动之不成,反被其害。他要讨伐东海正好,要么他平了平灵王的乱,要么平灵王把他杀了。我们左右都不吃亏。”
纣王喜悦地说:“贤后妙计,说到朕的心里去了。”
妲己嫣然而笑,对徐飙说:“徐大哥,你也去征东海吧。多立些战功回来,大王好封你做朝歌的兵马大元帅。”
徐飙本想来辞行的,此时看到满脸笑容的妲己,辞行的话,哪里还能说得出来?
数日后,闻仲上朝参见纣王,说:“臣已整顿好兵马,出征讨伐东海叛逆,特来向大王辞行。”
纣王命人奉上壮行酒。
闻仲一饮而尽,说:“臣十策中的余下三策,还请大王深思。”
纣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