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自己过去一趟吧,如今开了春,到处都是赏花的好去处,何必闷在家里生气呢。”纪云卿呵呵一笑,带了丫鬟起身而去。两个丫头见了,狐疑纪云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不敢说话,只好默默跟上。
趁着月色而行,夜风微凉,好在不远,没走几步路纪云卿就到了楚池絮的房门外。这会儿楚池絮似乎已经发够了火,屋里静悄悄的跟没人似的。
纪云卿敲了敲门,里面却有丫鬟出来应了,“谁呀?”
“我,大少奶奶。”纪云卿见丫鬟开了门,挤了进去果然就见楚池絮闷闷不乐的坐在屋子当中的鼓凳之上低着头不理人,旁边就放着白日里摔碎的发簪。
“不过是个簪子,你何至于伤了自己个身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能应承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想不想听?”纪云卿走到楚池絮身边坐下,神神道道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想听。”楚池絮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自然什么都不想听。
“关于诚国公府的,你确定?”纪云卿不放弃,又凑了过去。
“什么?嫂子你知道什么?”楚池絮瞬间精神了起来,可是随即又消沉了下去,“罢了,你能知道什么。”
楚池絮的本意是纪云卿也不过是个深宅夫人,哪儿就知道那么多豪门之间的私隐,只怕是为了哄她而已,所以不屑一顾。
纪云卿也知道楚池絮的意思,所以也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幼时我的教引嬷嬷跟诚国公夫人有些故旧,是她身边伺候的旧人,她曾经说起过诚国公夫人赵氏。”
“她说了什么?”楚池絮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睛中忽然燃烧起了浓郁的色彩。
“她说诚国公夫人赵氏并非泥古不化之人,所以诚国公府的小公爷温景濯的婚事,全凭个人喜好。”
纪云卿言尽于此,楚池絮自然瞬间精神了起来。
“你……”
“这几天西府的海棠开的正盛,你明儿个陪我去赏花?”纪云卿帮楚池絮并非有什么目的,所以也不想接她谢意。
“好!”
只是赏花而已,楚池絮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自然瞬间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因了纪云卿不用去给方氏请安,所以她先用了早膳,等楚池絮回来才一起往东西府交汇处的一个院子逛去。
去的路上,纪云卿眼尖的发现楚池絮的腕上多了一枚汉白玉的玉镯。
那玉镯的成色算不上好,但是也算不上特别差。糊弄一些不懂行的还行,蒙纪云卿就不够了。
以前从没见过,又见楚池絮的脸上有喜色,纪云卿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
入了园子,纪云卿和楚池絮瞬间被花海笼罩。西府之中有巧匠,便是还带着料峭春寒,也能将那海棠养的花开如云霞,灿烂若彩霞。
楚池絮和纪云卿初始看了杏花凉薄,猝不及防的被如火如荼的海棠惊艳,刚想感叹一句就听见方氏的声音从那边假山后传来。
“陆夫人真是个大忙人,我下了三次帖子才请了您来这儿。”
“哪里哪里,这些日子府里裁制春衫,琐碎事情繁多,这才没有应了夫人的帖子,还请夫人莫怪。”那陆夫人的声音不算苍老,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这让纪云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昨夜她没有对楚池絮撒谎,她未出阁时候的教引嬷嬷是诚国公夫人赵氏身边的嬷嬷,后来因为家中变故,从诚国公府请辞,到了外面做了个教引嬷嬷。
因为纪云卿嫁给楚萧寒算是高嫁,纪家担心她到了婆家受欺负,所以特意请了这么一个有资历的嬷嬷过来。
纪云卿因为年幼,曾经打听过诚国公夫人的事情,嬷嬷只多嘴提及诚国公夫人的姐妹。
这个,似乎是诚国公夫人的堂妹,赵岚,嫁给了六部之中一个姓陆的侍郎。
“咱们做当家主母的,总是有推脱不了的责任,理解理解。”方氏哈哈一笑,带着陆夫人到了附近的石桌旁坐下。乾
立刻就有丫鬟过来奉茶摆点心,方氏热情的请了陆夫人品茶赏花,说着说着,就带到了儿女的婚事上。
“我有个女儿,如今十多岁,刚好是议亲的年纪,可真是愁死我们这些当娘的了。太好的,担心高攀不上,太差的,又怕姑娘受委屈。”
“这是自然,咱们女人都是操不完的心。只是楚夫人,我听闻你家可是有两个嫡女。”陆夫人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岔话题,反正就是不接方氏的话茬。
“你是说池絮?”方氏嗤笑,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旁人索性就肆无忌惮了,“我家老爷前妻生的那个女儿?恕我直言,我可不敢插手她的婚事。你是不知道,她自幼没了娘亲,老夫人又宠的厉害。”
“她的那个性子,可比炮仗厉害的多了,边关要是让女人去打仗,把她放过去,保准顶一个火炮。就昨天,她跟见汀兰带了一个白玉簪子,就闹着那是自己的,还诬赖汀兰偷了她的东西,我是又气又没办法,今儿个早上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把我陪嫁的一个白玉镯子给她,免得她再胡说什么。”
方氏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却不知这话被纪云卿和楚池絮给听了个正着。
纪云卿倒是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方氏对楚池絮和楚萧寒是捧杀,表面上对你千好万好,实际上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只是楚池絮没有纪云卿这么聪明,她知道方氏不是好人,却不知道方氏竟然首鼠两端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