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听到这仿佛千军万马似的喧闹,不禁哑然失笑。
他知道他的女儿,性格直率而热情,没有任何心机,说话比较直白,而他的女婿旭东,性情内向沉静,柔和而豁达。
“来就来嘛,搞得这么大动静。”
远山依然坐在书房没有下楼,但他听见他们一家四口以涌进了大厅,听见女儿和夫人的对话。
“妈!你……怎么?气色好差!病了吗?”
“没什么,有些感冒吧。”
“哎呀!妈!你真的有些发热呀!怎么回事啊?到底哪不舒服啊?”
“有些发热,有些疲劳,有些恶心……不想吃东西,浑身热痛。”
“为什么不叫我爸带你去医院看看呢?”
“你爸他……很忙……很忙,他不知道。再说,我已经吃了药了,没事。”
“我爸呢?”
“在楼上书房。”
这些天,远山几乎都没顾上看夫人一眼,听到这里,他才知道夫人病了。
他想站起来下楼,这时却听见登登上楼的声音,不一会儿,晓娟以推门而入。
晓娟长得很像远山,非常的漂亮。
短短的头发,浓浓的眉毛,相当漂亮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身材。
一件浅黄色的时装和白色的鞋子,看上去非常的精神。
她站在大大的写字台的对面,站在远山的面前,脸上和眼睛里都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满。
“爸,您每天都呆在书房里,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什么……意思?”
远山瞪大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来者不善的女儿。
“还什么意思?爸,您不知道我妈她病了吗?她病了!但她还在硬撑着,还一直在做这做那,在当老妈子!”
“老妈子?!”
远山深抽了一口气,有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就是老妈子!”
晓娟肯定的语气说。
“我妈她一生都在为这个家而奔忙,为了你和我而活着!年轻的时候,牺牲自己,奉献自己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年龄大了,本该好好的享受,但她依然在忙前忙后,在做老妈子的工作!她现在病了!可是爸爸你竟然都不知道?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游荡,回家后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您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望着沉默和有些难堪的老爸远山,晓娟嘴上拉硬但不大敢正眼对视,只好看向桌面。
忽然,她看到了远山放在写字台上的,刚刚写好的,字迹还没干透的那段词。
她一下把那段词翻转过来拿在手中,扫了两眼。当她看到后面的远山和冷月那几个字时,她的脸色变了,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
“谁是冷月?冷月是个什么鬼?!”
“够了!”
想都没想,远山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一把夺过晓娟拿在手里的那段词,然后,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问:“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对吗?”
“找你麻烦?”晓娟楞了一下,然后冷静的说:“我看是您自己在找自己的麻烦吧?”
“什么?”
“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听说您在夜总会大秀舞技,难道只是传言吗?”
“你——”
远山仿佛吃了一惊,他的脸色变了。
“你在打听我!在监视我!在调查我?”他咬着牙问。
“爸!您坐下,请听我说……”
晓娟把声音放低,她安抚着让远山坐下,她依然站在他的
对面。
“看看,这是什么!”
晓娟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小视频。
视频是一段他和冷月在夜总会共舞时的片段,而且还加了文字:神秘男女大秀舞技引发争风吃醋——
“这是哪个好事之徒拍的?!”远山忽的一下又站起身,他看着视频,脸色铁青。“你,你是从哪儿得到的?”他颤抖着声音问。
“知道我的大学同学伟力吧?个子不太高,一脸机灵相,以前到过我们家的,曾经追求我的那个。”
“唔。”
远山哼了一声,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可不得了了,他成了省委吴书记的秘书。”晓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远山的对面,她把声音放低。“爸你认为是好事之徒拍的,可我和伟力都认为是别有用心的人拍的。爸爸你也不想一想,马上就要换届选举市长了,而这个视频却到了吴书记的手里,你知道的,吴书记是个非常正统的领导,他会怎么想你……视频上,这女人都是侧面和背面,看不出是谁,而你的正面可是多的很……爸爸,难道你都不考虑影响,不考虑仕途吗?”
……
“我找你麻烦?您怎么能这样想?!”晓娟开始直视老爸了,“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眼中最高大的父亲!我崇拜您,喜欢您,爱您!您在我们母女二人心中,就像一个神啊!”
晓娟顿了一下,忽然眼眶潮湿了。
“您说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啊……我们只有听,执行,没有反驳的余地……您不愿意请保姆,我们就没有请!您喜欢家里清静,威威和雯雯从小到大只有节假日才过来,怕吵到您……从小您就教育我们,内心要有激情,要有爱。对事业的激情,对亲人、朋友、乃至对人类的爱……我照您的话去做,努力的工作,认真的做人。可是您呢?您的爱呢?您对我母亲的爱放在了哪儿了?”
……
“你们是经历过风雨的,是几十年的患难夫妻,到年龄了更该相互扶持,相互关心,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