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面扳开紧压住她的手,一面不紧不慢的说:“人若惹你,你若生气的话,岂不叫人得逞,现在时兴淡定。”
郭嘉扳着冷月的手松开了,他摇了摇头,有点被她气笑的样子,他说:“不知道怎样有福气的男人娶了你,这种心灵鸡汤可够他喝一壶的。”
冷月震动了一下,她想起了李民。
“你在电视里,没见过康熙爷御笔朱批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这样的秉性。跪安吧,非常职业!具有帝王风范耶!”
“谢谢你讲话很仁慈,很婉转!”郭嘉迅速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其实,人的一生至少应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只求在最对的时间遇到最对的你!”冷月像是对郭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郭嘉很困惑的看着冷月。
“知道吗,叶霜!”他没敢再称呼她为冷月。“你留给我的印象,每天都在刷新呢!你有四十岁的年龄,有三十岁的脸蛋,有二十岁的身材,有八十岁的智慧!”
“八十岁的智慧?”
冷月噗的一声,大笑了。
“你是说,我老糊涂了,是老年痴呆症患者吗?”她笑着问他。
“在和你交流耶,请你配合!”郭嘉在喊了。
“那也要得到我的许可呀,和我交流的许可!”看到有些生气的郭嘉,冷月很镇静,她不急不缓的说。
“你简直要气死我了!”郭嘉粗声说。
“哦?”
她应着,瞪大眼睛,仔细看他。
“你说的,都是真话?”她问他。
“好了!自讨没趣的表演到此结束!我等待着你的许可,说完,郭嘉转身离去了。
冷月默默地看着他离去,她坐下来。
她把头仰靠在木椅的靠背上,她出神地沉思起来。
*
袁丽在黎明的阳光中醒来,望着一窗子明亮的粉,她知道,该起床了。
起床之后,她打开窗帘,站在窗前。
她注视着楼下花园那些桃李花树;注视着那高高的树干,那深深绿绿的叶子;那淡淡的,粉红色的小花。
一切都是那么安宁和明亮。
忽然间,袁丽的眼睛似乎花了一下,在花棚口,有个男人的身影一下冲了出来,是郭嘉?
袁丽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所以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对花园望去,郭嘉的身影便十分的清晰了。
他冲出花棚后,就停住了脚步,他靠在一棵树干上,像一个单单薄薄的影子。
袁丽感到一阵茫然,他怎么啦?像是受到了什么意外的打击一样!她再看郭嘉靠在树干上的样子,袁丽有好一阵透不过气来……一种直觉迅速地来到了她的脑子里。她转身,静静的听着楼上的动静。她希望听到冷月的声音,但楼上是一片寂然。她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心中是迷迷糊糊的。
是叶霜吗?那个打击他的人?!!
不不不!她不希望那个人是叶霜!
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哦,或者……或者,什么问题都没有……她对自己摇了摇头。我像晓娟一样,犯了多疑的毛病。不再想了,她躺回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
对呀,该起床了!该去看哥哥了,怎么反而躺下来了呢?
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了。
她来到了远山的卧房,看到此时的冷月,正在用力的搀扶着他,哥哥的手扶着她的肩,正在费力的移动着身子。
“一——二——三!站——起——来!”冷月在喊着口号。
哥哥呢,他像是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坐了几年轮椅的他,竟然在冷月的口号之下,咬着牙,一下就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袁丽激动的无法说话。
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这动人的场面,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更为自己刚才的胡乱猜想而后悔不已。
多么神经过敏呀!多么庸人自扰啊!
“大哥——叶霜!”
她跑上前,一下拥抱住哥哥和冷月。
“喂,丫头,我……站不住了……”
远山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脱力了,他站不住了,差一点摔倒。
冷月和袁丽慌忙用力的扶住他,她们和远山一起跌坐在床沿上,远山用手支住床沿,显得无力而疲倦。
“叶霜……袁丽……”
远山叫着她们的名字,叫的那样亲切自然。
冷月看着他,他已经把眼睛闭了起来。刚才用力的一搏,已经耗尽他全部的力气……现在,他累了!
“咱们不急,慢慢来吧。”
冷月低声说,并把远山扶躺下来休息。
她帮他把毛巾被盖好,却听到远山在喃喃自语:“我很急,我没有……太久的时间了。”
时间?时间!时间!!
冷月和袁丽都怔住了。
因为,远山说的那样凄凉,那样悲切,那样叫人心碎神伤。
*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日子过的都很轻松,也很愉快,一切都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李医生每天都按时的来,为远山进行针灸,按摩,治疗。而远山的腿也在惊人的进展下复元中。
他每天都靠着自己的毅力,在认真的练习着使用拐杖。
李医生不用天天的来了,他和大家说好,改成偶尔的来一次,或需要时来一次。李医生最后出诊时,对远山双腿的进步感到非常的满意,但对他的心衰情况却不表满意。他仍然维持原来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