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洪不铸便像往常一样清醒过来。
按理来说,他们化生堂人久在地下吸收神火,作息也应该混乱无比。但也许是功法原因,化生堂人对于阳气的感受极为敏感,每当朝曦初现,他们就会感受到空气当中微弱的变化,精神抖擞起来。
虽然此时看起来十分难以理解,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神奇,是用常理无法解释得清。
洪不铸吐纳几周,这才推门来到了屋外。可他还没等迈步,却险些被绊了一个踉跄。低头一看,只见房门之外竟然排满了一列大大小小的包裹。
“洪大哥,你醒了!”洪不铸正在疑惑,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冯虎的声音,心中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冯虎竟然起的比他还早。
“冯虎,你这是…在干什么?”洪不铸见到冯虎正在向马背上固定木箱,心想难道这冯虎是要准备出远门?
“哦…此处距离玉壶宗路途遥远,我也是奉施城主之命,为洪大哥准备路上的消耗!”
听冯虎说,原来是那施城主担心照顾不周,自己又无法抽身,便安排人送来了不少物资。而冯虎见这些东西携带起来实在不便,这才找来了一匹好马,帮洪不铸携带物什。
洪不铸闻言一阵苦笑:“我说冯虎,我去玉壶宗是打听事情,也不是去游山玩水,哪里用得上这些东西?你与施城主的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就算了吧!”
“这可不行!”冯虎闻言面色一沉,“施城主可是下了命令的!”
洪不铸闻言一阵头疼:“冯虎,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一身黑衣黑裤?”
“为了行事低调!”冯虎答道。
“说得不错!所以说,我携带这么多东西只会带来不便,又如何才能不被人察觉?”洪不铸无奈道。
“这倒也是…”冯虎点了点头,“那剩下的东西我先留着,等到洪大哥办完事情再回来取走…我这就挑些必需品让洪大哥带上…”
洪不铸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然后俯身随便挑了两瓶丹药拿了起来:“不必麻烦,带上这两样东西就足够了!”
冯虎还要多说什么,洪不铸却是连忙打断:“我都说了,以后有时间不会少来叨扰,你若是如此见外,下次可让我如何敢来?”
冯虎见到洪不铸说什么也不肯让步,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带着后者出了苍嶙城东门。
“对了冯虎,有件事情差点忘了!”洪不铸忽然开口道。
“洪大哥你说。”
“先前你说的那玉壶宗长老是谁?”
“哦,是云浪…云浪长老。”
“原来是他,我知道了…”洪不铸点了点头,“小豆子,你保重!”
“可是那云浪长老如今不在…嗯?”冯虎还没说完,却听到洪不铸要对自己告辞,也是转头看去,入眼却见得一道红光快速离去。
“洪大哥!这马…”冯虎没想到洪不铸说走就走,语气有些焦急。可他见到后者如同飞云掣电一般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是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没有必要了…”
…
玉壶宗位于苍嶙城的东北方向,仔细说来二者当中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只是其中有着无数道湍急的河流从遥远的东方而来,流向了西边没有尽头的地方。
若是有人从东方乘船而来,只要是摆渡技巧精湛或者船体足够结实,又能忍受住这种颠簸起伏的话。毫不夸张的说,一日甚至可以横跨这片大陆。只是下游不远处出现了不少乱石阻挡,将这道湍急巨流分散开来,速度才算平缓了许多。
洪不铸自从苍嶙城离去,也是一连数日奔波,除了果腹之外,一路上就没作另外停留。直到现在他遇到了洪流阻拦,却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洪不铸本身功法原因,能从地下汲取到地火能量补充己身,虽然这些能量远不如化生堂中的神火来得纯正,但好在避免了洪不铸花费太大损耗,所以面色倒是没有太多疲惫。
虽然如此,但洪不铸的面上却是有些为难…
因为水天生就与火相克,化生堂人一旦来到水灵太过浓郁之处,浑身就会不自在,洪不铸自然也是如此。
姑且不说换做浅水,哪怕是眼前的水势稍微平缓一些,洪不铸都能咬牙尝试。只是他本身不谙水性,若是就这么愣头青般一个猛子进去,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不过眼前这洪流汹涌,就算是再谙水性,估计也很难通行。
洪不铸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此处地处偏僻,荒无人烟,除了自己身后的两列脚印之外,几乎再无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不过他见到东方远处地势渐高,其上又有影影绰绰,或许是座能通过身下鸿沟的吊桥也说不定,也是迈开步子奔了过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那边看似不远,但脚下道路坎坷颠簸、地势忽高忽低,洪不铸实在无法动用功法赶路,也是绕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到达,随后却是一阵失望。
虽然眼前此处的确是座吊桥不假,但也许是因为年头太久的缘故,吊桥上的木板早已腐朽殆尽,只剩下了钉在两侧岸边的两道铁索,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洪不铸抬脚稍稍试了一试,发觉这两道铁索固定地还算结实,只是在他刚刚踏上瞬间,这两道铁索便摇晃的剧烈起来,让他连忙撤回了脚步,背后冷汗直流。
若是换做平常,此处自然是难不倒洪不铸的,就算他单靠臂力,也能从铁索上攀登过去。只是此处越向河流中心,水之灵气越是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