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玗笑嘻嘻地问道:“你剪指甲吗?”
转而又问另一个人:“你剪胡子吗?”
他当然刮了。赵玗专门挑了一个胡子短的人。
短胡子的士兵辩解道:“别人都不剪头发,俺也不剪。”
“哈哈哈……”不知为啥,士兵们觉得这话很好笑。
赵玗走到说话的士兵面前:“别人吃肉的时候你咋不吃肉?别人透婆娘的时候你咋不透?几根破头发,你非得学?”
“那,那,人家贵人们都不剪头发。”
说话的换了一个人。
赵玗转身,找到说话的人:“我算贵人不?”
没人应声。
倒不是大家觉得赵玗不是贵人,而是一旦承认了,就相当于承认了贵人也剪短发,进而他们就失去了理论高地。
赵玗指着张贞冲问道:“他算贵人吗?”
那士兵瞧见张贞冲一头乌黑地秀发,憨厚地笑道:“算!”
赵玗喝道:“老张,剪头发!”
张贞冲一脸惊疑:“我?”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剪!”赵玗语气加重,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早就想鼓动大家剪头发了。
长发虽然好看,但是一点都没有便捷性。
尤其是在战场上,纯粹是一种累赘。
其他不说,头盔的造型,就不得不为了高高的发髻,牺牲性能。
张贞冲心想:父母早都不在了,头发留不留的也无所谓,剪了就剪了吧!
摘掉头盔,抓住发梢,提起钢刀贴住发根,次啦一声,将头发齐齐切下。
“剪,剪!全给我剪了!”
剪掉头发的张贞冲,立马变成了剪头发的急先锋,热情主动地帮助战友剪起了头发。
于是乎,剪头发就像传染病一样。
在赵玗的蛊惑和威逼利诱之下,不一会,整个城墙的人全都剪掉了头发。
“哈哈哈,以后再也不用发愁捉虱子了。”
“也不用每天梳头了。”
“替了头发,着实清爽啊!”
欢乐的气氛,看得耶律质古都有些心动。
如果不是耶律李胡按着她的手,耶律质古恐怕也已经秀发落地了。
几百年以后,没有人知道,为何在这一天大家都剪掉了头发。
只有托尼老师们传唱着一个传说,这一天是理发行业诞生的日子,而赵玗,是他们的祖师爷。
……
接下来的一天,契丹人很消停,城墙平安无事。
城墙内却出事了。
出了一件好事。
有粮商主动捐粮食了。
刺史府中,张贞冲对着赵玗,急吼吼道:“有粮商主动缴纳粮食不是好事吗?你为何不收?这么做,你不是失信于人了吗?”
赵玗苦着一张脸:“他缴纳了粮食,我还怎么挑他的毛病?”
张贞冲很是不解:“人家这么配合?为何还要挑毛病?”
赵玗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跟张贞冲解释,什么叫打土豪。
打土豪的意思就是,有钱就是原罪!
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赵玗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有人卖,就收了吧。不能平白失信于人。”
赵玗也清楚,信用才是做事的根本。
虽然他很想把步子迈得大一些,却也不想以失信作为代价。
短短几天之内,赵玗在武州城建立起了金子招牌,百姓对他的信任度爆棚。
他不不想因为一点点小事情,丧失这难得的信任。
这次要是失信,再想建立起百姓的信任,那可就难了!
赵玗能及时回头,张贞冲很满意:“这就对了嘛。”
“捐粮嗯粮商叫什么?”赵玗顺口问道。
张贞冲摸了摸脑袋:“叫啥我忘了,好像姓室。就是屋子的那个室,没想到还有人姓这个姓。”
“什么?”赵玗两手抓住椅子的把手,一下跳了起来。
“你去问问,室昉是不是他家的人?”
室姓,是一个极其稀少的姓。
就算在零二零二年的今天,坐拥十五亿人口的我们,室姓之人也不足千人。
留载史册的,只有一个室昉。
对于室昉,留下的史料并不多,因为他替辽国效力。
如果没有赵玗,现在的武州城属于辽国管辖。等到石敬瑭割让了幽云十六州之后,武州更是成了辽国的腹地。
到那时,室昉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辽国人。
后来的辽国学习中原王朝,开启了科举,室昉便高中科举,之后官职一路高升,当了宰相。
就文臣来说,室昉和王朴一南一北,相互映衬。
这样的人才,当然要收归麾下了。
一想到这里,赵玗就激动不已。当世两大贤臣,眼看着就都要被自己收入囊中了。
可惜的是,手下没有一个优秀的将领。
银枪军的几个人,打仗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说到大规模,多兵种协同作战,他们就差点意思了。
自古山西出将,山东出相。山西,太行山之西,也就是现在的河东地去。
从五代末期开始,到北宋初期,能数得着的武将,基本上全在河东集团。
以前他们听李嗣源的。李嗣源死后,他们既不听李从厚,也不听李从珂。
在他们眼里没有皇帝,他们只听石敬瑭的。
赵玗骑马走在路上,摸着下巴寻思着:或许该转变一下战略思路,找个机会把石敬瑭给一锅端了?
正寻思着,就到了室家的宅院。
武州刺史在头前牵着马引路,见到了地方,放下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