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
……
凄厉的哭声!
……
一群男人凄厉的哭声!
……
赵玗在哭声中醒来。
他简单回忆了一下,事业小成的他在延庆买了几亩荒地,想要满足自己种田的愿望。正拾掇地呢,不料天降暴雨,遭遇了泥石流。还以为会就此一命呜呼,没想到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去。
活动了一下身子,好在没有骨折,又摸了摸屁股后的口袋,买的种子还在,情绪稍稍踏实下来。
紧接着,擦伤的皮肤传来隐隐的阵痛,破碎的衣衫,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款式,使他看上去近乎赤身luǒ_tǐ。
在树丛中艰难地翻了个身,寻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群着甲武士,肩膀上披着一块麻布,跪在河边的一片平地上。在他们面前竖着一根招魂幡,地上撒了一片纸钱。
忽然,其中一人回头,一道目光朝赵玗射来。
长期野外生存的经验,让赵玗警觉心顿起,赶忙一个闪身躲在树后。
“笃……”
一支箭从赵玗刚才停留的地方飞过,钉在了后面的树上,箭尾尤震颤不已。
什么情况?神射手?
赵玗心中一肚子苦水没处吐,怎么说射就射啊!
稍微冷静了一下,赵玗算准间隙,猛地探头朝外面闪了一下,观察敌情,赶忙又躲到了树后。
“笃……”
又是一支箭,几乎是贴着赵玗的头皮飞了过去。
刚才那一闪,赵玗已经看到了三个人,一人手持长枪,两人手持弓箭,呈尖角锋矢阵,朝自己小跑了过来。
“好强悍的军事素质!”
喜好军事、历史的赵玗,仅仅从队形和步法,以及能攻能守的跑步姿态,便感受到了对方气场强大的压力。
赵玗有些摸不清自己的状况。怎么会有如此精锐的冷兵器部队?
冷兵器部队再精锐,在热武器面前,跟兔子、小鸟没啥区别。
都2020年了,怎么还会有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去训练?
如果说精通箭术倒也可以理解,但是对方全身带甲就怪异了。
为什么还要背这么沉甸甸的盔甲?防弹衣不香吗?
这么些念头,全在一瞬间涌现。
“来者何人?”三人在距离赵玗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开始喊话。
赵玗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穿越了。
手里抓了一块石头,使劲捏了一下,石头纹丝不动。
确认自己没有超能力后,赵玗大喊:“好汉饶命!”
自古以来,精锐部队大都是正义之师。对方那么精锐,想必他们不会为难我一个落难的人吧。
赵玗纯属自我安慰。
“把手伸出来。”来人喝道。
赵玗扔掉石头,从树的两边伸出两只手,缓慢地站了起来。
先伸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以免对方感受到危险,先下手秒了自己。
看到赵玗浑身血痂,衣衫破烂,军汉稍稍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就你一个人?”
赵玗点了点头。
“过来吧。”
三个军汉中间闪开一条路,示意赵玗往河边走。
赵玗在前面走着,一个军汉跟在他后面,另外两个军汉回身戒备,防止林子里还有人。
走在路上,赵玗不停地思索,现在是什么时代?这些人又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披麻戴孝?
看他们盔甲上血迹斑斑,像是刚打过一场恶仗,难倒主将死了?
“将军,人带过来了,衣衫破烂,但是面色红润,身份不明。”从押送军汉的禀报来看,显然十分怀疑赵玗的身份。
为首的将军朝赵玗一抱拳,说道:“这位小哥,俺们都是将死之人,也就不调查你的身份了。大家萍水相逢,方才多有冒犯,全是多年打仗留下来的习惯,你走吧。”
那时候,人们喜欢管所有男子叫“哥”,并不是专指兄长。比如一个人的名字叫张虎,他爹都可以管他叫虎哥。
严格来说,应该是虎哥儿。
这,这就让我走了?
赵玗环顾四周,没见到人烟,也没看到耕地。除了这些军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这可是古代,没开发的地方太多了,想走我也没地方去啊。
赵玗问道:“将军言重了。在下赵玗,逃荒至此,不慎从山中跌落昏迷,方才刚醒。”
那将军闻言,眉头一跳,伸手在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我叫李兴,这些细软你拿着,找个安身地方还能换几亩地,好好活着吧。”
赵玗没敢接那个包裹。那将军说他们是将死之人,包裹就是他们的遗产,可不能随便拿。
赵玗把将军的手推回怀里,说道:“我看李将军麾下将士颇为精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缘何沦落至此?”
任谁被人夸两句,心情都会好一些。赵玗口中的“精锐”,让他产生了好感。
李兴将军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赵小哥,我们乃是魏博军的银枪效节卫。”
赵玗瞪大了眼睛,拉着那将军的手,一顿大呼小叫:“你们是银枪效节卫?!”
好奇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来看去发出一声惊呼:“我滴乖乖。”
银枪效节卫,五代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如果嫌麻烦,甚至可以把“之一”给去掉。
就凭这一个称谓,赵玗明白,自己穿越到了史上最混乱的时期之一,五代十国。
“现在的皇帝是谁?”赵玗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