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发落陈诲父子、留从效兄弟等人,钱昱没有当场做出一个决定,只是让人把他们这些人都带下去了。
钟允章在旁边看着钱昱刚才的一举一动,对眼前的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刚刚还以为这个年轻人仅仅是一个将领,想不到却是吴越国大军的主帅。
“南汉工部郎中钟允章,见过吴越大军主帅,我是代我主前来与吴越国议和的。”
“钟大人,议和?我没有听错吧?刘晟是派你来议和的?我给他提的要求,他难道说没有看明白?”
钱昱对钟允章的来意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刘晟送来了陈诲父子、留从效兄弟等人,却是依旧幻想自己能够放过他一马。
“钟大人,刘晟是没有明白我书信里面的第二条意见,还是想为自己开脱企图蒙混过关?”
钱昱的质问让钟允章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拿出了刘晟的亲笔书信。
“我主的亲笔书信在此,其中的原委你一看便知。”
钱昱看完了刘晟的回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把信件放在了一边。
“钟大人,我叫钱昱,现在是福州刺史,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作为,你觉得似刘晟这样杀兄夺位,惨害手足、泯灭人性的屠夫,还有资格被人尊敬吗?”
钱昱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击穿了刘晟想苟且偷生的最后一点希望。
钟允章听见钱昱自报家门,方才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吴越国前国主钱弘佐的儿子。
“小王爷,请恕我有眼无珠,我是南汉的臣子,我主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的所作所为我不便评价。”
“你这是顾小义而忘大节,刘晟的所为是天怒人怨,qín_shòu不如,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你现在还执迷不悟对他抱有幻想,你好好地想一想,刘家的祖宗、南汉的老百姓,对刘晟的屠夫行径难道说就没有怨言吗?”
钟允章非常想为刘晟,为自己找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理由来辩解一下。
可是,钟允章张了张嘴,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可以争辩一、二的说词。
看起来,钱昱对南汉朝堂的君臣,是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好评。
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出乎了钟允章的预料,来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一次很有可能是性命休已。
想不到,结局竟然是这个样子,南汉、刘晟前景不妙啊!
“小王爷,你能不能看在南汉老百姓的面子上,放过我主刘晟此次?”
钟允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这样听起来还有些大义的理由。
“钟大人,我正是不希望南汉千家万户的百姓,继续生活在人间地狱,所以才劝说刘晟自己脱泡下位。”
钱昱的话音刚刚落下,钟允章就追问了一句。
“小王爷,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主刘晟退位,太子刘鋹来延续国脉吗?”
钟允章想为南汉明天的希望尽力争取一下。
“钟大人,你认为刘鋹那个比刘晟做的更好吗?”
钱昱的反问令钟允章哑口无言。
钟允章是太子的老师,他当然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如果拿刘晟、刘鋹父子二人的一切来比较,只能说一个更比一个能祸国殃民。
南汉就是在这父子二人的手中,走上了快速灭亡的道路。
“是想活命还是想劳动改造,让南汉的刘晟去二选一?”
离开了吴越国的大营,钟允章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回头看看枪炮如林的吴樾军营,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兴王府宫殿里,刘晟得到了钱昱最后的答案,顿时就是暴跳如雷,大喊大叫地吵闹了一番以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第二天,钟允章被再次派出城去了。
这一次刘晟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忍痛在原来赔偿财物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割让齐昌府、循州、潮州、敬州四地。
钱昱对刘晟挤牙膏的想法根本就没有理睬,他给刘晟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明天必须举国投降,否则,他就等着炮击兴王府城吧!
钟允章带回来的信息,让刘晟彻底的陷入了恐惧与疯狂之中。
他开始在宫殿里,挥舞着钢刀斩杀起太监和侍女来了。
南汉皇宫中立刻到处都是奔逃的身影,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刘晟,根本就不管他面前的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动作:杀。
太监和侍女跑光了以后,刘晟就一路杀到了宫门口。
负责皇宫安全的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刘晟砍到了好几个人。
士兵不是太监和侍女,他们手里面可是有兵器的。
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刘晟,这些士兵想起刘晟往日里的所有不耻,积压在心里面的满腔怒火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与其坐而待毙,不如绑了刘晟开城门投降吴越国,这样的暴君我们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
奔逃的士兵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句话,马上就有人呼应起来。
“绑了暴君刘晟,开城投降吴越!”
“绑了暴君刘晟,开城投降吴越!”
“绑了暴君刘晟,开城投降吴越!”
.....
片刻中以后,这如山崩海啸的声音,就传遍了兴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刘晟直到被五花大绑之后,才清醒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可是,面对着怒火冲天的士兵,他就是想说什么也迟了。
兵变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