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郴山,就是整个人类世界,也有上千年的时间不曾出过觉醒全部七魄的人了。”师叔祖话不多,但是每次一开口,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小辈,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好。”
师叔祖一边慢慢说,一边握紧了太阴剑:“作为过来人,作为宗门长辈,我有必要也有义务提醒你三点:其一,力量永无止境,然而凡体肉身,所能承载的额度是有限的;其二,强大的力量,需要同样强大的心来驾驭,才不至于让它失去控制;其三,力量不是万能的。”
“何方平、陈参、曹毅听令!”道理一讲完,师叔祖陡然大喝:“今有后辈弟子赵从容,不守宗门法规,越墙而入,擅闯隐院禁地,意欲图谋宗门神器,给我拿下了!”
“是!”
“喏。”
“师叔……”何方平还要求情,被师叔祖眼神凌厉一扫,情知此事再难转圜,只得依令落阵。
那边赵从容遥遥一拜,说道:“多谢师叔祖教诲,从容当时刻铭记在心。只是弟子曾发下誓言,要保我这不成器的徒弟性命。且不提违背誓言和违反门规孰轻孰重,弟子只觉得人命关天。”
顿了片刻,赵从容回头看了眼李应飞,然后又转了回来,再次看向诸位师叔师伯师叔祖,字字恳切:“我这个徒弟,今年才刚满十八,正是青春豆蔻、大好年华。然而却染上原因不明的内邪,如若没有乾坤白垩盔的神力镇压,随时都有爆体之患。为人师为人父,我怎会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所以今天,赵从容拼着逾规越矩、拼着违抗师门,也要恳请师叔祖和诸位师叔师伯,万望遵守诺言。如若今天从容侥幸破了此阵,还望将那乾坤白垩盔借于弟子,好救人一命。”
师叔祖长剑一划,不置可否:“小辈狂妄,先破了我的剑阵再说。各就各位,唤剑映四星,诛!”
最后一个“诛”字说完,师叔祖便不再说话,而是运起太阴剑,亲自操控剑阵。
在知晓这位千年来宗门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已经距离传说中的境界只差半步之遥后,就连性格最暴躁的曹暴君也收敛心声,将自己将火曜剑真正沉了下来,全心全意投入到剑阵之中。
陈武痴更是心痒难耐,兴奋之情难以言喻,只从全身上下布满的鸡皮疙瘩上就能看出一二。
就连与赵从容交情最好的何方平何师叔,也终于拔出了他的水曜剑。
通过刚才那记下,赵从容已经识得此阵厉害。拥有敏锐战斗嗅觉,更兼实战经验异常丰富的赵从容已岂会再给他们占到先手优势。
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唤剑映四星刚刚落阵,赵从容猛然炸起,直扑先前已经受伤的曹暴君。
那曹毅不愧暴君之名,身上多处受创然而气势不减。眼看赵从容朝自己扑来,非但不惧,反是大叫一声:“好!”而后手上的火曜剑霎时变得通红,一如先前火龙奔腾的样子。
何方平和陈参是深知曹毅性格的。纵使对方比他强十倍,只要他坚持认定对方违背了他心中道义,照样扛起火曜剑只说上。
二人生怕曹毅单独面对半步天冲的赵从容吃了亏,赶紧帮忙化解。陈武痴左、中、右连续三剑,剑剑瞄准赵从容与曹毅中间的一片虚空。只要赵从容势头不止继续前进,必然会撞上计都剑的黑芒。
而何方平倒没有陈武痴这么大动静,他只是平平地举起了水曜剑,遥指向赵从容。
随着何方平的水曜剑锁定赵从容,周围的水气刹那变得浓稠。赵从容感觉便像是闯入了一滩泥潭,全身上下四只手脚都被无形的牵扯束缚起来。
眼看赵从容的速度被水曜剑减慢,曹暴君深吸一口气,转动火曜剑,双手握紧了剑柄,只待赵从容穿过计都剑的黑芒之后,便将雷霆劈下!
可就在赵从容即将撞入计都剑的黑芒之时,他的身形忽然消失不见。
何方平亦是瞪大了眼,能在他水曜剑的控制下还能施展出鱼洄逃遁,这份功力实在可怕。对鱼洄的领悟和掌握绝对已经到了大师境界,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样的念头在何方平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消散,一个碗口大的拳头已经奔袭而至。
【……惊!】
何方平这才恍悟,原来攻击曹毅都是虚招,赵从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一直以来犹犹豫豫迟疑着未尽全力的自己!
仓促之间,何方平没来及细想。为压住阵脚,水曜剑撤回胸前准备横挡这气势汹汹的一拳。同时他左手沿着剑身一抹,水曜剑的剑身顿时闪现出一道波光粼粼的水蓝光芒。
一开始,就祭出了最强防御。
然而这一拳打在水曜剑上,并没有预想中石破天惊的撞击,而是直接穿过了水曜剑的剑身,仿佛那绝对防御在这一拳面前统统都是虚妄。
可是明剑院退下来的长老,又岂会有弱者!哪怕是仓促间结起的防御,也不可能这般空虚无物。更何况,手持水曜剑结阵于唤剑映四星,让何方平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拳头穿过水曜剑,眼看即将轰到何方平的额头。在这一瞬间,何方平终于看清事情真相。虚若无物的哪里是他的防御,而是这拳头根本就是虚影,根本就是鱼洄的一刹那,留下来的残影!
果然!
那拳头碰到何方平的额头,然后再也没有然后,如泡沫般破碎,消失无踪。
再抬头时,赵从容的冲拳已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