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赵从容再一次回到郴山,无疑给每一个人心里带来沉沉的压力。尤其是徐晨雨和王英伟等野心家们。巨大的压力下,原本势同水火争锋相对的人也被迫放下宿怨,紧紧抱团在一起。
无他,人族第一人的威势太重尔。
王英伟和徐晨雨的会盟还在持续,而夜已暮。
美丽的黄衣姑娘踩着轻快的舞步回家,像极了恋爱的样子。
她的心情无疑是极好的。一路上,鸟儿对她歌唱,花儿对她微笑,但凡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于是回到明德院的时候,她挨个挨个去敲师兄师姐的门,欢欣鼓舞的告诉他们,全明德院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姐姐回来了。
砰砰砰——
“陆师姐,我回来啦——”
砰砰砰,砰砰砰——
“周师兄,我回来啦——”
周凌峰生无可恋地打开门,却哪里还看得到吴言的影子,早就一阵风跑没影了,只在拐角的下一间屋子外传来了同样的敲门声。
“砰砰砰!”
“马师姐,我回来啦——”
周凌峰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明所以地喃喃自语:“大晚上的,这丫头疯了么……”
吴言顺着明德院弟子住的院落,一路敲了过去,将大半个明德院闹得鸡飞狗跳。一直到最偏远最僻静的后院,吴言举起来的手终于停住,没有敲得下去。
因为她忽然发现,这间屋子是郑直的房间。而郑直,显然也没有在房间里。
与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不一样,郑直此刻没有在房间里睡觉,而是正在院落里,挥汗如雨地练剑。
吴言举起手的时候,郑直恰好回过头,吴言的手停在了半空。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咳咳……”吴言干笑两声,率先打破沉默:“郑师兄好勤奋,这么晚了还在修行。”
郑直目无表情的看着吴言,确信对方没什么要紧事之后,遂又转过身,一板一眼地练着最简单最基础的横劈竖挑。
如果是换了平时,对于郑直这样的态度吴言并不会生气,反正这家伙的目中无人整个明德院上下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可是今天全世界在吴言眼里都是彩色的、明媚的,偏偏从这钻出一个冷眉冷眼的家伙,顿时打破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这下吴言不干了,开口说道:“郑师兄,虽说勤奋修行固然是好,可我明德院历来以立德为先。记得我爹说过,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最终只会为力量所困。”
郑直挥出一剑,没有理会,仿佛压根都没有听见。
咚咚咚——
见郑直假装没听见,吴言原本停在半空的右手顺势朝着房门敲了过去。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大,来得猛。
“郑师兄,你这么醉心于力量,不如转到明武院算了。免得将来走火入魔的时候,别人还说是我爹教出来的弟子!”
话一出口,吴言就后悔了。刚才她是真的生气,可无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同门师兄弟说出那样的话来。
便在这时,一直专注手中长剑没有理会她的郑直转过头来,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吴言有些不寒而栗。
“哈,哈哈……”
“吴言小师妹,这一次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你爹教出来的弟子。说到对力量的痴迷,谁比得过你爹吴欲。就算是赵从容回来了,只怕也不一定打得过现在的吴欲!”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爹连徐师叔王师伯他们都远远不如,更别提赵师伯了!”
郑直冷冷一笑,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吴言。
“疯了,疯了。郑直你一定是疯了!”
“我早就说过,你不能再这样练下去,迟早心理会出问题。果然,果然……”
“走火入魔,走火入魔……”
吴言自言自语地呢喃着离开了,留下郑直一个人在院里,始终如一地练着他的剑。就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就像吴言从来没有来打扰过他一样。
眼神深邃,而专注。
仿佛丝毫没有被四年前惨败给李应飞所影响。
夜风森寒,寒不了一颗炽热的心。
郑直的剑,比四年前更坚毅,更加勇往无前。
***
从郑直那边出来后,一路上吴言都感觉心烦气躁。她烦心于郑直将她的美好心情搅碎,更烦心于郑直的胡言乱语。
太可笑了,阿爹怎么可能是赵师伯的对手,简直荒谬至极!
吴言使劲摇了摇头,努力地要把这些杂念赶出脑海。开什么玩笑,她的一整颗心里光是装李应飞都装不下了,又哪里有空余装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
一想起李应飞,吴言脸上又浮现出甜甜的笑脸:吴言独上西楼……嘻,他哪里想出来这么好听的句子。
想着想着思着念着,吴言终于来到吴欲独居的小院。
夜已深,可吴言知道,这时候自己的父亲应该还没有回来,还在天启殿处理宗门事务。如此劳心劳力,难怪以已故老掌门的修为也依然阻不住白发苍苍。
也难怪,爹爹不愿接这个担子。真不明白徐师叔和王师伯两人争个什么劲。
左右无事,吴言就坐到小院里的石桌旁,双手托腮,一帧一帧地回想今天和李应飞相处的画面。
整个回忆,都是甜的。
可惜此时的天气不佳,天上乌云厚重,将星光和月色尽数遮蔽,只留下漆黑一片。多少缺了一丝浪漫。
幽深静谧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