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迅速转身回望,映入眼帘的,是人又不像人。

他头发花白,看似是个老者但只额头有几道深深皱纹。

他脚穿黑色布鞋搭配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涂了两坨没抹开的胭脂。

他的双眼几乎没有眼白,眼珠子异常的黑,连一星光亮都没有,鬼气森森。

他眼下有两抹阴影,衬得煞白的皮肤也泛着隐隐的青。

他极瘦,穿着长袍马褂,活像树枝上叉了块布。

他面无表情着端坐在屋内的茶几处,漆黑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堪堪看清楚他的模样,又有敲门声突兀响起。

我哆嗦下循声望去。

他也随之收回关注我的视线,从茶几处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大师,我来接您了。门外是位拎着食盒的陌生男人,对他满脸恭敬,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穿鞋。跟我走。他面无表情着点点头,再转头瞟我一眼。

他的语调不带任何情绪。

他说话极不对口型,甚至没张嘴就已发出声音,话音落地嘴巴还在开合。

我迟疑下选择先按他的吩咐行事,速度从床上坐起开始找鞋。

当我看到床下的鞋子,我有短暂的愣神。

那是一双漂亮的红色小皮鞋,是我曾梦寐以求但只能是别家孩子才有机会拥有的物件。

随着我穿好鞋子,他带我跟着陌生男人一起离开宾馆。

外面月朗星稀,有轿车已停在宾馆门口。

陌生男人快走几步打开车后门,等他带我坐到车后排之后,将食盒搁放在他的脚边。

近距离跟他坐在一起,我能清晰感知到他的身体在不断散发着阴冷气息。

接下来,陌生男人负责开车,他将食盒递给我,无声示意我打开食盒吃东西。

我饥肠辘辘,沉默着接过食盒后也就开始填饱肚子。

我填饱肚子期间,他用不带情绪语调主动提及他姓顾,提及他救了我。

历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只配活在泥沼中命贱如蚁。

他既然救了我,自然希望我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在我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有布阵让我在幻境中经历了非人的训练,旨在力促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承受力,都能得到最大的提升。

我溺水之后昏睡了三天两夜。

他那不贴口型的告知,对我没有半点说服力。

我不信是他有能力救我。

毕竟,不重的食盒,对他而言就已貌似很沉,他拎着食盒的时候活像给树枝挂上了千斤坠。

不过,他提及幻境倒是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如此,我并没真的杀了我妈。

但其实,我连幻境说法也不信。

如果只是幻境且幻境只是为了训练我,那我为何最后体内会有东西蠢蠢欲动,且渐有随时会破体而出之势?

如果不是小和尚的最终出现,我会爆体而亡吧?

总之,我连他是不是人都怀疑,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总之,按照我的打算,只要我能找机会溜走,就绝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多晃悠一秒。

我沉默着听完他的告知,继续保持沉默。

车子载着我和他一路飙车,最终抵达一处坐北朝南的大宅子。

那大宅子依山就势,灯火通明。

有五六个衣着体面满眼张皇的成年男人,正焦急等待在大门外,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鼓囊囊的提包。

对于他的到来,他们连忙迎上。

我要的东西都备齐了?他眼神示意我接过提包后确认。

备齐了。或许是太过紧张,男人们回答得异口同声。

他没再多讲什么,任由男人们给出答案后面面相觑尽显尴尬,带我径直推门进入宅子。

宅子很大,宅中套院,院中套井。

天井是四水归堂的走势,聚财聚气。

前厅前面做了道蜿蜒两折的鱼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得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这局讲究东西藏风南北聚气阴阳两衡,但西边却是个走风口,而且西南角还逼仄晦暗压着阴气,显然不是个两衡的局面。他一路上边走边向我讲解。

我有心问他主人怎么不把走风口堵上,但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他带着我最终进了西南角的一个院子。

那院子很是荒凉也格外阴冷,除了半人高的荒草和一株枯死的老树,各个屋子的窗子都腐朽不堪,窗纸早就破了,穿堂风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我刚进院就冷得哆嗦了下,更跟紧他不落下半步。

他瘆人,院子更瘆人。

他进院后,又径直进入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里除了堆放的杂物,还有一张床和两个靠墙矮柜。

他进屋后,让我先将两个矮柜都尽数移开。

被矮柜挡着的地面随之显现。

其中一处,有三枚钉着黄符的铜钉,分别指对着西南东北西北三个方位。

另一处,有石板在地上形成横纵四道窄缝。

他接着让我再用提包内的铲子撬开石板的瞬间,无数或幽怨或凄厉的尖叫嚎哭声,若滔天巨浪般从地下涌出。

我顿时如被千钧之力当胸捶了一记,身体被撞飞原处,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我落到门外的杂草丛中,周遭突兀静寂。

我捂着胸口急急从地上撑坐起身体,面前凭空出现方形地洞。

地洞的形态,跟我之前撬开的石


状态提示:第3章幻境--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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