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远知道她在故弄玄虚,连忙岔开话题,问起了那个孩子的情况。
逄红珠说早上刚刚跟那个老董通过电话,说孩子这几天稍微好了一些,只是情绪还很低落。
高志远说随口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合适不合适。”
逄红珠说你说。
高志远就说:“我们来演一段戏,就说我是孩子的亲爸爸,说不定孩子真就相信了,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他的病就能好起来了?”
逄红珠回头看他一眼,说了一句:“高志远,我真的没白跟你好了一场。”
高志远装傻问她什么意思。
逄红珠说:“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只是担心你不会同意,就算你同意,你老婆也不会同意,还有你家的宝贝儿子,他会怎么想?”
“那个老娘们儿倒是没问题,别看她对我刁钻了点,但还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孩子这边就不好解释了,他会误以为我真的有个私生子。”
“所以说嘛,虽然我早就有了那个想法,却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想着找个其他人,但这个人角色的确不好物色。”
“可不可以花点钱,雇一个。”
“不行……不行,那肯定不行,一旦认了,就是孩子一辈子的感情依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找一个有素养、道德高尚的人,最好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这样效果才好,要是被孩子识破了,会适得其反,后果难以想象。”
高志远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等下一个礼拜天,我儿子就放假回来了,我试着跟他谈谈。”
逄红珠说:“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小孩心理稀奇古怪的,万一把你家孩子也刺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高志远不再说话,沉下脸,心思又回到了逄红珠姐姐逄红玉身上去了,突然觉得特别对不住她,有愧于她。
当然,也包括时隔多年后自己又神使鬼差的跟她妹妹“好上了”,要是被她知道后,会怎么想呢?
一路想着,车开到了山脚下。
两个人下了车,一前一后往山上爬。
等爬到了半山腰,突然看到了山下有一个人正在飞快地往山上跑。
慢慢走近了,才看清来者正是老和尚,他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拿着个破扇子,模样非常滑稽。
逄红珠回过头来,喊了一声:“师傅,我特地来求你了。”
老和尚仰头喝一口酒,再呼啦呼啦摇了几下蒲扇,说:“快走……快走……要下雨了。”
高志远抬头望望天,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怎么会下雨呢?
倒是逄红珠心直口快,问道:“这好好的天,哪里来的雨呀?师傅是不是喝醉了呀?”
老和尚歪嘴一笑,说:“是醉了,不过醉酒的不是我。”
“那是谁?”
“是天,是老天爷。”
高志远一笑,调侃道:“老天爷也能喝醉?”
老和尚用蒲扇指了指天边,说:“你看,那边来了一块云彩。”
两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块黑云飘飘荡荡涌了过来,俨然一个怪异的火车头。
高志远心头一紧,没吱声。
逄红珠忍不住了,说:“你断定那块云彩能下雨?”
老和尚说:“是啊,小是小了点儿,可胡椒小辣人心,秤砣不大压千斤,天上无云照下雨,晴空霹雳吓煞人!”
话音刚落,随着轰隆一声闷声,一道刺眼的亮光撕破了天幕,直插小庙的房脊。
两个人顿时被震得目瞪口呆。
等他们慢慢回过神来,满脸惊诧,面面相觑。
再看那个老和尚,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狂风骤起,呼呼掠过,冰冷刺骨。
一瞬间飞沙走石,几乎把人都要给吹跑了。
“不好,快跑,快点!”高志远喊一声,攥住了逄红珠的手,拼命朝着山上跑。
天边的那块浮云好像突然间有了灵气,怒气冲冲翻卷而来,不断膨胀着,蔓延着,眨眼间就遮住了天际。
两个人刚刚跑进庙里,豆粒大小的雨点便下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得地面烟雾腾腾,飞花四溅。
两个人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双双倚在门板上。
老和尚从东边的小屋子里走了过来,只见他醉眼朦胧,脚步蹒跚,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他站在雨幕中,猛灌一口酒,大声念吟道:“本该洗心革面,却步履歧途不断,念在善念尚存,还不给我跪下!”
不知道为什么,高志远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身后猛踩了一脚,双腿一软,噗嗤跪倒在了神像面前。
就在他双膝刚刚着地的瞬间,逄红珠也跟着跪了下来。
随即一股的凉气从脚底漫起,俨然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贪婪地钻进了皮肉中,拼命啃着、咬着……
高志远咬牙切齿坚持着,伸出了左手,攥住了逄红珠的右手,却被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老和尚一脚给绊开了。
老和尚一屁股坐在了神像前,眯着眼,一口一口喝着酒。
“老神仙,我们有事相求。”逄红珠先开了腔。
“求人不如求己,遇事先拍良心,雷霆追,骤雨淋,一朝昏沉,千日不醒,罪过啊罪过。”
高志远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就问:“您的意思是?”
老和尚拿起酒葫芦,再喝一口酒,念叨:“是神不是人,焉能无过错,错了就错了,过了就过了,得过且过。”
逄红珠跟高志远对视一下,然后问道:“老神仙,我姐姐离家数载,至今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