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正午。
凌剑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上空,一柄巨大的灵剑划破一片片云彩,直朝东面飞去。
众弟子盘膝坐在剑身之上,大多都已经互相依靠着进入了睡梦中,那么多天来,他们为了寻找沈砚,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
就连方晴也抱着苏巧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双手还因为主持四象剑阵时所受伤,此时正用一圈圈的绷带缠绕着。
华阳真人坐在前方闭目养神,背影清隽,墨发飘扬,清风鼓荡衣袍,猎猎作响。
沈砚伸出手便能触摸到白云,感受着清风从指缝中溜走。
耳畔边时而穿出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他有些好奇地将脑袋探出。
就见下方茂密的参天古树生机勃勃,五颜六色的珍奇鸟雀盘旋嬉戏,平原上许多见都未曾见过的巨大走兽成群结队在河边饮水。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那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没过多久,华阳真人的灵剑缓缓落在门派的山门外,回头冲着还在熟睡的众人拂袖一挥。
一缕凉风将众人吹醒,只听他开口说了两个字。
“到了。”
沈砚刚跳下灵剑便听到一旁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寻声望去,只见一辆非常气派的车厢停放在一边,是用一头威武的战象拉动。
众多家丁十分恭敬地立于两侧。
……
山门外。
此刻有一位衣着光鲜亮丽,身上毫无修为的妇人正指着一位凌剑派的长老出言不逊。
她生着一张清瘦的瓜子脸,薄唇尖嘴,眉目狭长,天生带有一丝诱人的魅意,可面相上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现在的表现倒也与她的面相一般无二。
口中唾沫星子横飞,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一头进入战斗状态的老母鸡,一遍遍地质问她面前的年轻长老。
“你们凌剑派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敢无缘无故地废了我儿的修为?!
你们凌剑派制作灵器的材料,炼制丹药的药材,还有制服的布料,大多都是从我们云航商会送的。
现在你们竟然要废了我儿的修为?真当我们一介凡人就好欺负不成?!”
说着,妇人作势便要扒了对方身上的衣服,一边撕扯还一边振振有词地说道。
“既然你们不肯放了我儿,那就把你们吃的丹药,穿的衣服,用的灵器全都还回来!”
闻言,年轻长老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裹紧,开口制止道。
“谁说我们要废了钱万惯的修为?我们根本连他一根毛都还没碰!”
“别扯了别扯了!再扯真的要坏了!”
“……”
闻言,妇人身旁那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中年男子顿时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我儿及时传信给我,不然还等你们在这先斩后奏吗?!”
紧接着,只见妇人直接揪起长老的衣领,用命令的口吻道:“现在!立刻!马上放我儿子出来!”
“还有郁兰芝那个贱丫头,平日里让她好好服侍万惯,如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竟然也是刚刚才知晓!”
一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沈砚顿时记起来了,那个看起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叫“钱昀”,是钱万惯的父亲,同时他也是九江郡城,云航商会的会长。
而那个中年妇女便是钱万惯的母亲——金玉凤,她的背景也不小,是九江钱庄的掌上明珠。
二者联姻真是强强联合,在这九江郡城内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是真真正正的土霸王,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生意往来,仅次于凌剑派的存在。
那位长老看起来非常年轻,脸上写满了尴尬,毕竟钱万惯现在还正被关着,郁兰芝还在思过崖面壁,自己也没那个权利去放人……
如今他也只能一个劲地向他们解释,可对方正气头上,怎么可能听得进劝?
正当事情进入僵局之时,只听后方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谁在我凌剑山外喧哗?”
闻言,众人齐齐回头,就见华阳真人缓缓走来,剑眉紧皱,目光凌厉。
“华阳长老,是钱会长跟她的夫人来找钱万惯……我不让,他们……他们就要扒我的衣服……”
那位年轻长老一见到华阳,顿时好像找到了靠山,语气中还有一丝委屈,毕竟也不是自己不让他们见,一上来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关键是自己也不能还口,否则便是有辱师门,任谁不气?
“华阳真人?你来得正好,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凌剑派就是如此欺辱人的吗?”
钱昀正要开口讨说法,却只见对方突然一抬手打断了自己,淡淡地说了句。
“钱会长,我已知晓事情经过,您既然将爱子送入凌剑派,这也就意味着他也是我们凌剑派的弟子,因此受罚是应该的。
我不知他在信中是如何跟你们说的,但我凌剑派若是对一位企图侵犯同门师妹的畜牲手软,那我派还如何能让弟子们安心修炼?”
此话一出,顿时令二人哑口无言,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浮现出一丝疑惑。
“侵犯同门师妹?这绝对不可能!”
金玉凤身为钱万惯的母亲,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作为?
他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郁兰芝都从没碰过,又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去侵犯同门师妹?!
以他这样的身份,真是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争着爬上他的床。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他冒犯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