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战后的第三天,泰斯坦就向阿鲁木告辞了。
他的解释是,自己对战争的掌控确是有些不够成熟,军队在行军路上被敌人偷袭,伤亡惨重,是他身为主将的疏忽,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数万将士的伤亡让泰斯坦身心悲痛,他决定回族内好好抚恤这些将士的家属。
而经历了这次战斗后,泰斯坦更是深感自己的不足,回族后必发奋研读兵书策谋,待他日时机到来,必定会替这些阵亡的将士报仇雪恨,以慰英灵。
阿鲁木在面对泰斯坦红着眼睛发表这些慷慨陈词的时候表现得很沉默,而泰斯坦走的时候他更是送都没送。
因为在阿鲁木心中,泰斯坦的这一战,是一份巨大的耻辱。
对阿鲁木的态度,泰斯坦视而不见。
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战败,泰斯坦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推脱,毕竟当时可是有数名阿鲁木派系的将领跟在身边。
既然无法推脱,还不如大方承认。
毕竟自己少族长的身份可是摆在那里,再加上自己表现出来的伤痛悲愤,总能多多少少遮拦一下那些人的口舌。
反正责骂是跑不掉的,可要说责罚嘛,泰斯坦还真不觉得自己会受到什么严厉的责罚。
但战场这么危险的地方,泰斯坦是不想继续呆下去了,还是和自己的父亲那样,站在安全的大后方掌控全局的好。
乌察勒富那.戈力,或许他本来的想法就是,让泰斯坦跟在阿鲁木身边,哪怕他泰斯坦装成一个哑巴,但要侧面敲击阿鲁木的这个目的绝对是能达到的。
但泰斯坦呢?或许已经忘记了他来前线的初衷。
原本他只要时不时出现在阿鲁木身边,就能做到提醒阿鲁木,别把这场战斗打得太凶,尽可能保存每一份力量以某大事。
可泰斯坦却一战折损四万人。
阿鲁木此次出征带来二十万大军,若比起往年的战斗,四万人还真不算什么,可现在,四万这个数字,有些扎眼了。
北燕关和烽火台的战报很快就传遍三个战场。
这两份战报在三个草原将领手中,或许是心知肚明的事,可放在伏国三大要塞的将领手中,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元帅,我估计您的判断没有错,”郑未缺对座上的张傲说道:“今年这场仗打得太反常了。”
进攻烽火台的草原主将特贝达伊奇.火烈,在伏国将领的眼中绝对个人如其名,性格火爆猛烈将领。
远的就不说了,单说去年,楚江河对火烈的邀战不予理会,火烈就直接就派上所有的军队对烽火台发动强攻。
战斗持续了几天几夜,烽火台城墙外堆了满满的尸体,甚至于攻城战到了后面几天,草原的士兵直接就是踩着尸体爬上城墙的。
最后楚江河是没办法了,下令焚烧尸体,冲天的尸火阻隔了火烈的猛攻,这才让杀红眼的两军得到一个喘息冷静的机会。
可今年呢?火烈竟然迟迟才派出军队进攻烽火台,而进攻的方式更是奇怪,双方如泼妇般对骂了整整一天。
:“元帅,难道草原内部真的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名将领对张傲问道。
要说北燕关的这场胜战来源于张傲的推测,那烽火台的战斗就等于变相肯定了张傲所推测的事。
:“你们先下去吧,”张傲出言说道:“现在我们手上没有准确的消息可以确定任何事,不管草原人如何,我们时刻做好防备就是。”
:“未缺你留一下。”在众将领出去后,张傲开声留下郑未缺。
:“元帅……”郑未缺看着张傲,他知道,张傲单独留下他,必是有安排了。
:“我估计今年的战争打不了几场了,”张傲对郑未缺说道:“草原人一点战斗yù_wàng都没有。”
:“元帅,那您的意思是?“郑未缺对张傲问道。
:“你回一趟鹿城,”张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郑未缺。
这是一块虎型玉佩,这样的玉佩在伏国只有仅仅数块。
:“带着这块玉佩回去找国主,他会给你安排人手,”张傲郑重的看着郑未缺,张嘴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后,潜入草原。”
:“元帅,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吗?”郑未缺接过张傲手中的玉佩,神色间很凝重。
郑未缺身为伏国的虎威大将军,在张傲星夜赶往北燕关的时候是他留在都府点兵这点可以看出,郑未缺深得张傲信任。
两国交战多年,在彼此阵容中肯定会安插密探,而同样的,双方在这个问题上都会严紧严抓,而伏国在草原内部的密探,是由镇北候张彦一手安排的。
密探有很多种,而张傲这次要启用的,是隐藏最深的那一批。
这一批探子,他们都经过非常严苛的训练,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也一直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们在草原内部有着自己的生活,他们每天都要带着面具做人,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联系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人传达让他们撤退的消息,或许就在明天,或许一等就是无期。
:“尽可能查清草原内部发生的事,”张傲没有正面回答郑未缺,而是一脸严色的对郑未缺说道:“这件事很有可能关乎天下。”
:“对外我会说是调你到烽火台换防,”张傲继续对郑未缺说道:“你去找老楚,他会安排你回鹿城的事。”
:“元帅,我知道了。”郑未缺站起身来,对张傲拱手鞠了个躬,没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