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蹊跷在此,县丞一家两个多月钱忽然被山上冲下来的一帮土匪给灭了口,烧了全家。”绥峰亦皱眉。
空气里忽然一阵诡异的安静,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桂花树叶婆娑之声。只是此刻这声音听在司徒易峥的耳朵里却不太平和,反倒让人有些烦躁。
“土匪?”司徒易峥冷笑,“本王不信有什么土匪。怕是有人害怕露馅早做了手脚。此事,定要一查到底!”
夜色渐渐染上将军府,殷如歌伺候崔氏吃了药,便被崔氏赶回栀影院休息去了,用崔氏的话说,便是:“你连着奔波都两个月了,赶紧去休息。人不是铁打的,仔细回头病着。”
殷如歌拗不过崔氏,加上的确有事,便回了栀影院。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殷如歌便取出今日从喜塔腊马脖子上取下的飞针,研究起来。
但见那飞针两寸来长,晕黄的烛光下不过闪着精致的银光,似乎并没有任何旁的痕迹。但今日疾勒的确突然狂躁,而且直冲她的马车而来——有什么毒,是无色无味又能对付牲畜的?
彼时青蕊正收拾好屋子,将被褥都熏了香,出外看看殷如歌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便看见殷如歌盯着那飞针对着烛光研究,才刚沐浴结束,殷如歌面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比平日里也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想了想今日白天发生的事,青蕊便问:“小姐,难道这就是您今日杀马的原因?”
殷如歌轻轻地“嗯”了一声,取过边上用来洗笔的清水,将银针浸入,不多时那水竟成了墨色,仔细一看,还泛着诡谲的红。
“这……”青蕊登时看傻了眼,还真有毒。
“到底是谁……要借喜塔腊之手,害我?”殷如歌知道暗处有她的很多敌人,但能靠近喜塔腊,借喜塔腊之手来害她的,只怕不是一般人。喜塔腊日常出入驿站,那定然是能接近驿站之人。
如此,明日得先去一趟一品医馆,问问张大仙。
说干就干,殷如歌翌日一早便到了一品医馆,可惜张大仙出门看诊去了,殷如歌没能一下子得知。又等到次日,殷如歌才从张大仙处得知那毒药来处。
“风靡之毒?”
彼时司徒易峥也刚查到这条线索,绥峰惊讶地道:“主子,这可是梁国的毒。难道这次对殷大小姐出手的,是梁国的人?最近小七确实也注意到,京城周边来了很多疑似梁国之人,借着商贾之名,却不像是商贾之辈。”
司徒易峥沉吟半晌:“若论商贾之道,莫不如如歌清楚些。就是不知道如歌掌握了这些消息不曾。”
“想来应该是掌握的吧?”绥峰想了想,道,“若是商界之事,只怕殷大小姐定然了如指掌。只是奇怪的是,梁国人为什么要对付殷大小姐,而且,还是借喜塔腊王子之手?”
“只怕此事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司徒易峥道,“若是此人来自天盛,那么要对付如歌便可说得通;若此人来自梁国,说不定要对付的便是喜塔腊。只是如歌如此将计就计,便不得已蹚如这趟浑水之中。又也许,这便是那人全部的阴谋。总之,此事必须时时关注着,防微杜渐,万不可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方才发现真相。”
绥峰点点头,晓得自家主子最关心殷大小姐了。从前在药王谷的时候是鞭长莫及,如今回了京,自然要多多关注,多多保护些。
自然,他也希望殷大小姐最好自己能解决,那样就代表问题不大。若是主子都要出手,那便棘手了。
“可查到当日追杀如歌之人?”司徒易峥才要提笔,忽而又想起此事,便问。当日在云来客栈之中,虽然他被款媚毒伞刺中心脏中了毒昏迷不醒,但他的意识却努力地撑着,所以自然也感知栈附近。
“说来也怪,”绥峰道,“这伙人自打咱们被天机堂的人伏击之后也一并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后来也没再对如歌小姐动手,是以咱们的人也查不到这些人究竟所来何处,所来为何。”
司徒易峥眸光闪烁,眼底的隐忧却未曾退去。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已经出现的,而是还未发现的。究竟,还有多少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殷如歌不过回京两日,当街杀马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大街小巷流传。
虽然也有些人指责殷如歌做得不妥,但大多数的声音都在暗暗称赞,说殷如歌够胆,不仅挫了梁国锐气,还扬了天盛的国威。
而这些流言蜚语,殷如歌不在意,有人却坐不住了。
比如此刻,驿站里,梁国王子喜塔腊正在屋里踱来踱去烦着心。毕竟,太多人都在指责他草菅人命,傲慢无礼云云。
“骂本王是不怕的!本王是谁?本王是梁国的王子,将来那很有可能是要继承王位的!”喜塔腊双手叉腰在屋子里走来又走去,显然是内心烦躁至极,“可他们总不能污蔑我梁国吧?疾勒死了,那个女人高兴了,这下子连梁国的面子都没了!要本王说,就直接闹到天盛皇帝面前,让他给评评理!她殷如歌不过是个商人,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喜塔腊一屁股坐下来,很显然也只是逞口舌而已。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情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那也是他理亏。
何况他嘴上说着殷如歌不算个东西,心里却是明白得紧,殷如歌若单纯只是个商人,一切倒就好办了——毕竟自古商人无权无地位,一旦犯错就会收到严惩——可殷如歌奉旨行商,其父殷梓凯手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