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咱们这一路回京四处所开的‘一品’铺子,全都是殷大小姐名下产业,且四处口碑极好,真不知殷大小姐是怎么做到的!”绥峰指了指桌上茶点,“连您这几年来最爱吃的水晶糕,也正是出自一品居。”
司徒易峥看了看桌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糕。这东西的确卖得不贵,吃起来冰霜玉润唇齿留香,他吃了几年都未曾吃腻,丝毫不亚于御茶房所出,想不到竟是她家的糕点。
司徒易峥慢慢地啜了口清香的茉莉茶,原来殷如歌与他生分他无法理解,如今回到这熟悉却陌生的京都,却好像懂了一些。
也许,大概,可能,他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被他念了十年的女人了。
“主子,其实您若想见殷大小姐,直接进宫就好了,”绥峰又出主意,“太后这几年偏爱殷大小姐,时常请她入宫品茶下棋的。您此番若进宫给太后请安,说不定就能碰上呢。”
“谁说本王想见她了?”司徒易峥瞧瞧窗外日头渐西,漫不经心地口是心非。
“没有嘛?”绥峰自小知道司徒易峥的脾性,最是傲娇脸皮薄的,有时候心里想什么其实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却偏要掩饰半天。方才听他说起殷如歌的事情,分明眼睛里一下子就有了光彩,却死活不肯承认。
公子这么多年虽身居药谷,身边的师姐师妹是不少,却没一个能入他法眼的。若自家公子当真不在意殷大小姐,为何一听到这名字便立刻问起来?
“多事!”司徒易峥将杯盏往桌上一搁,冷冷道。
绥峰笑道:“主子,属下都替您打听好了,虽然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殷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殷大小姐愣是一个都没看上。而且也不知怎么了,每每敢和殷大小姐提亲的,没出几个月必定有祸上身……”
说着,绥峰偷偷拿眼去瞟司徒易峥,心里很想问是不是你干的主子?他知道主子有这个手段。可是他不敢问。
“她殷家的门槛,那么容易进吗?”司徒易峥倒也不掩饰,勾了勾薄唇好像很是称心。想拐走他的女人?也得有些本事不是?
“主子,殷大小姐蕙质兰心,太后这几年几乎把她当半个公主养着,似乎还有意让她做皇家的孙媳妇儿呢……”绥峰说着,又瞥了瞥司徒易峥,略带试探地道,“主子,您十年不回,贤妃娘娘给您瞧了那么多美人的画册您都不满意,属下瞧着这殷大小姐不错,和您又是旧相识,不如您直接请太后赐婚吧……”
绥峰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主子。
要知道主子清汤寡水地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女人消遣,就拿他们这些手下人玩耍,可苦了他们了。这回好容易回京终于见到未来女主人,他还不好好促进促进,好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吗?
“胡闹!”司徒易峥凉凉地瞥了绥峰一眼,就在绥峰以为自家主子要斥责自己时,又听司徒易峥道,“此事万不宜操之过急。万一惹恼了她,往后可没好日子过了。得先造点势,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
“原来……主子您早有计划?”绥峰惊喜。
司徒易峥勾了勾薄唇,不置可否。
不等司徒易峥发话,绥峰又赶紧道:“不过您若想见她,恐怕还得过几天。那日殷大小姐本欲回府,临时收到殷家来信,说是崔夫人清除余毒需要的几副药材城中紧缺,遂这几日她出城寻药去了,还未归来。这几日您就算去了太后跟前,也见不着她。”
“药材?她不是有一品医馆么?何时竟要她亲自出城?”司徒易峥疑惑。
“说是需要新开的带露枇杷蕊,兵部侍郎罗军罗大人外庄上的枇杷最好,却不是寻常人可以随意去的,所以殷大小姐便亲自上门了,”绥峰解释,“听闻这位罗军罗大人亦曾在军中担任要职,可是意见总和殷大将军相左,所以两家一向没什么往来。殷大小姐连去了几趟都被挡出来,不知最后能不能讨到枇杷蕊。”
司徒易峥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师娘中的是寒蛊,寒蛊蛊虫从人体内逐出之后,身体之内仍旧带有余毒,若要完全康复,必须得要各个时令最新鲜的带露之花作为药引。光是这一项,最快也要一年才能清除余毒。若是当季的花儿不够药效,只怕要等来年才行。
当年,他便经历过那样的苦楚,也知道这事情的繁琐。
寒蛊这东西,本来就来自北地赢国。算起来他中蛊和师娘中蛊的时间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的发作早,与他腿伤几乎同时,所以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好在他命大,终于挺了过来。
当年之事诸多蹊跷,他定要查出幕后指使何人。
司徒易峥这头思忖着,那头绥峰又道:“不如绥峰去打听打听,看看如歌小姐何时回京,又何时进宫给太后请安,到时候咱们再去面见太后。回头若是问起来,就说您长时间舟车劳顿,怕直接进宫精神不好反吓着太后她老人家……”
司徒易峥重又执起茶杯,语气却是凉凉:“看来这段时间你是太闲了……”
绥峰笑着才要讨饶,街上忽然一阵喧闹。
透过窗子,但见街上忽然冲出一匹高大威猛的汗血宝马。
马上之人只顾甩鞭,撞翻了不少沿街摊位亦视而不见;甚至有人惊躲不及,被马踢翻的,他亦不闻不问只顾向前。
司徒易峥细细看那马上之人,二十岁左右年纪,生得虎背熊腰,并不做天盛朝装扮,似乎是个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