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让人觉得惊艳的,是殷如歌浑身的清冷气质。她的冷,比之从前的生人勿近已经柔和许多,看得绥峰和青蕊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殷如歌经历过这场生死,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司徒易峥瞧着殷如歌的笑脸,薄唇轻勾,好像很是满意。其实殷如歌早该是这样了,从前那样冷冰冰的,倒不是怕近不了她的身,只是怕她暖不了自己。如今多好啊,不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愿意用温暖相迎,这样的她,才有人情味儿,不那么令人心疼呢。
青蕊用手肘捅了捅绥峰,绥峰顺着青蕊的目光看去,便见自家主子柔和的目光盯着殷如歌那叫一个目不转睛,如今当着人也不那么避讳了。
绥峰暗暗地叹了口气,从前呢,总是希望自家主子能够赢得殷大小姐的芳心,如今眼看着两人就要修成正果了,结果还是自家主子一副痴情的模样。看来以后自家主子的清冷形象,在殷大小姐面前是保不住了。
丑妞快步来到殷如歌面前,将手中一个面人儿递给殷如歌:“如歌姐姐,这是丑妞昨日随爹爹到镇上给娘亲买药时候让捏面人儿的老伯伯捏的。本来,丑妞还担心老伯伯没有见过如歌姐姐捏得不像呢,谁知丑妞一说是姐姐,那老伯伯立刻就捏了这个,真的很像很像呢!”
殷如歌瞧着丑妞递过来的面人儿,一身杏色长衫一身高冷,的确像是她从前的样子。一捧面纱,也是她从前行走时候的装束,那一双红色的眸子,更是惟妙惟肖地点了细细的朱砂,确是一点儿也不差地把细节都捏了出来。
不过听着丑妞的描述,好像人们也不再排斥她的红眸了?
“殷大小姐不知,您几日前的举动,已经在天盛各处传开了去,”王声亦抱拳对殷如歌道,“小生今日前来,也是要替璐儿,替咱们花溪村,谢谢殷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说着,王声拎了衣袍便要下跪,被殷如歌抓紧拦住:“王大哥真的客气了,若说起功劳,您还是谢谢易王吧。如歌不过是献了些血,还差点害得璐姐姐丧命。说起来,她现在怎么样了?”
“娘亲恢复得可好啦,”王声还来不及回话,丑妞倒是先回答了,“易王叔叔每日都会到家里去给娘亲诊脉,而且还不准娘亲来见如歌姐姐,说,娘亲要是好得快些,如歌姐姐心里就不会那么内疚一些!”
童言无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说这无意,听者有心,在场的都听出了这是司徒易峥对殷如歌独一份的照顾,尤其暖心。殷如歌还是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局促,尤其是丑妞一番话说完,大家便都朝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笑,所以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司徒易峥轻笑着上前,巧妙地引开众人的视线,对丑妞道:“既如此,你可好好听话,照顾娘亲了?”
“嗯!丑妞最听话了!”丑妞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当真是可爱极了。
“是吗?”司徒易峥忽而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问你,你喊如歌姐姐做姐姐,那你喊我做叔叔,你可知道,没过几日,你的如歌姐姐便要嫁给易王叔叔了,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真的吗?!”丑妞那一双星眸瞪得更大了,充满了兴奋,跳起来便拍手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如歌姐姐这么好看,和易王在一起,才最好嘛!那就,不能叫叔叔了,叫……姐夫?”
这一句“姐夫”一出口,把司徒易峥还有青蕊绥峰等人闹乐了,却把王声吓坏了,赶紧对着司徒易峥行礼:“易王恕罪,童言无忌,丑妞不知尊卑有别,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司徒易峥却摆了摆手,好像很愉悦的模样:“无妨。她既是孩子,同她计较做什么?何况,如歌若做得她的姐姐,本王自然是她的姐夫。是吧,丑妞?”
丑妞疑惑地看了看司徒易峥,又看了看自家父亲,好像更疑惑了。大人们在说什么,她怎么好像有些听不懂呢?
又过了三日,殷如歌看着精神大好,司徒易峥这才准许殷如歌回京。离开的时候,花溪村的老老yòu_yòu几乎全村的人都来相送,家家户户都带着礼物,对着殷如歌是又感谢又舍不得。
尽管是短短不过六七日的相处,他们觉得从前听说的什么心狠手辣的“殷老板”,原来都是人们以讹传讹出来的,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传扬她的声名。
“小姐您瞧,他们多喜欢你啊,”青蕊在马车里,笑着对殷如歌道,“您可不知道,这两天他们送来的东西,三辆马车都拉不走了。”
殷如歌只轻笑,的确,这里的人民风淳朴,喜欢不喜欢都表现得很明显,也都是随心。他们的日子很平静,很安逸,如果没有这次紫月神教操纵的疫情,他们还会继续他们这样的生活。
人群中,卢璐和王生一人一边牵着丑妞的手,一家人幸福地相互依偎着同她告别。殷如歌朝他们点了点头,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哦,对了,”青蕊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只面人儿,“小姐,这是丑妞托我给你的。”
殷如歌抬眼看去,那面人儿一方轮椅,一袭雪衣,五官亦正亦邪,浑身气质沉静若水,不是司徒易峥又是谁?他那修长的指尖几根红丝,便准确地表明了他医者的身份。
“这……”殷如歌愣了一下,“怎么给我?”
“丑奴说了,她是前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