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西郊,听说殷家大小姐和梁国王子喜塔腊要赛马,许多人都来围观。
人群里,司徒易峥冷着脸,剑眉轻皱,薄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绥峰却能感受得出来,自家王爷是不开心的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未来的王妃要和旁的男子赛马了,主子能开心吗?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殷如歌和喜塔腊都没有料到,殷如歌自然来不及换上方便骑术的服装。但她高坐于喜塔腊让人牵来的高头大马之上,不过骑了两圈,便迅速地驾驭了那马,看得喜塔腊一阵爽朗大笑:“不愧是本王子看上的女人,连我草原上的马,都喜欢你!”
绥峰一听这话立刻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他家主子可是殷大小姐的未婚夫,这未婚夫还在这儿呢,喜塔腊这是不知道避嫌,还是故意的?
不过,司徒易峥这回倒是没有太大的面色变化,恢复了平日里的面色淡淡。只是他眼底的冰冷,却并未消散——喜塔腊虽然说这话有些冒犯,但他听得出来,这是在夸赞殷如歌。喜塔腊既吃不到天鹅肉,那就让他最后看一看也无妨。
他司徒易峥,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司徒易峥心里想着,面上越发不动声色模样,但他那紧紧地掐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真正心思——若是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把喜塔腊从那马上挑下来,那看着殷如歌的色眯眯的眼睛给挖了!
自然了,喜塔腊也并没有真的“色眯眯”地盯着殷如歌,全然都是欣赏,只不过是司徒易峥这个情敌眼中,那多看殷如歌一眼,都是“色眯眯”罢了。
“王子真是快人快语,夸人都这么别致!”殷如歌从来也不是拘小节之人,她知道喜塔腊的意思,直肠子不会弯来弯去,自然不会介意。
“哈哈哈!”喜塔腊爽朗地笑着,那声音从宽阔的胸膛而出,听起来当真如同洪钟之声一般,传出去好远地方,“本王从前以为天盛女子都娇弱,看到你本王便知道了,你们是看着娇弱,实则刚强。尤其是你,若不是你打小的那个情郎下手快准狠,本王真想把你拐回梁国去!”
说到司徒易峥,殷如歌便笑而不语了。什么叫打小的情郎?当初不过是为了能够圆了司徒易峥忽然上殷家提亲这事儿,司徒易峥在外头造势的罢了。她同司徒易峥十年未见也未曾联系,她还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莫说当年年纪小,就算有些什么,也早就不算数了。
可是这话不能当着喜塔腊的面说。
“想不到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喜塔腊的目光悠悠地放远,看着远方道,“你我因为马而结缘,今日便以马为结吧!”
“好!不打不相识,今日咱们就好好地赛上一场,不管输赢,一切都一笔勾销,只为痛快,可好?!”殷如歌看向喜塔腊。若非此人是梁国的王子,身份特殊,也许,他们还真能成为朋友。
有时候,直肠子比那些有太多弯弯绕绕的人,相处起来,真是舒服多了。
“好!”喜塔腊道。
人群后面,一辆装饰得华丽丽的马车里,一女子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切,冷冷地哼了一声:“瞧她殷如歌这个狐媚劲儿!自己的妹妹如今还在紫月神教的手里攥着呢,这就立刻出来勾搭男人了。有了易王这个未婚夫,竟然还不知道消停,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喜塔腊王子勾勾搭搭……”
“淑媛姐姐对殷家大小姐也不待见么?”马车里原还有一名女子,打扮得与高淑媛倒不是一个风格,虽也身着女子装束,但眉眼之间自带一股子英气,正是出自将门的,兵部侍郎罗子君的女儿罗钰儿。
人如其名,罗钰儿生得一块儿美玉一般,五官瞧起来当真是女子当中一等一的,又没有女子的过分脂粉气,倒是女子当中让人瞧了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
“也?”高淑媛瞧着罗钰儿话里有话,便笑道,“都说罗家的三小姐是个嫉恶如仇的直性子,被罗家三小姐恨上的人,只怕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三小姐今日倒要来评论这殷如歌一番不成?”
罗钰儿倒是未曾附和高淑媛的话,只道:“我对殷家大小姐倒是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只是当年殷家抢了罗家的功劳得了这征西大将军的职位,害得我父亲只能留在朝中任职无法大展宏图,家父对殷家不待见,带得罗家对殷家也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那三小姐的意思是……”其实高淑媛倒不一定非要和这罗钰儿交好,只是她爹,户部尚书高值,想要借着殷家和罗家的旧仇拉拢罗家,所以她便有了这个邀罗家三小姐外出同游的任务。
而其实在这之前,她同这罗家三小姐都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也没怎么说过话。只因这罗家三小姐是出了名的直肠子,嘴还快。只要她心里不舒坦的,不管你是谁,她都要说出来。
而她虽生得玉一样的人物,却不和那些闺中女子相同,反而喜欢那些嫉恶如仇的大侠,每每为附近乡亲们打抱不平,所以在民间口风确实不错。而且她除了那一张得罪人的快嘴之外,其余的几乎全是优点——她行事一向有前有后,别看她一张快嘴,却也从不在背后瞎议论人,所以也很少落人把柄。
甚至,好些千金小姐都羡慕她这等潇洒劲儿,暗里喜欢她,以能成为她的朋友为荣。
自然了,罗钰儿这样的性格,注定她没几个真正交心的朋友。
比如此刻,高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