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林氏抿了抿唇,就着镜子看看玫瑰色的唇,有些满意,然后又阴阳怪气地道,“从前老爷不在家,她做了生辰宴又会有谁会买她的面子?她那一双红眸,别人避之还不及的呢。何况老爷在边疆十年,仕途不明,那些人又怎么肯来?如今老爷回京,巴结的人自然多了,殷如歌,自然也是要从中结交些人,拉拢些人的呀……”
“哼,结交,拉拢?她不过一个女子,结交拉拢有什么用?”殷如雪却并不觉得怎么,“就好比她如今赚再多钱,又有何用?不过就是一个庶民罢了,难道她还真以为自己会成为梁国的王妃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氏抓过一边的眉笔,细细地又一遍补着早就描得细细的眉,“她是殷家的大小姐,做这些自然是要讨好老爷,做出个孝女的模样来了。她如今有的是钱,对她的风评却是好歹参半的。今日这一场生日宴,看着吧,她定是要想办法把那些不好的风评都扳过来的。再有……”
林氏顿了顿,扭头看向殷如雪:“你不也说了么,还有一个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要同她提亲的梁国王子,你还当真以为她甘愿嫁到梁国去么?她呀,定要想着在今日如何拒婚呢……”
“拒婚?”殷如雪眉头一皱。其实若是算起来,殷如歌远嫁梁国,那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殷家一旦没有了殷如歌,那个崔氏,还有殷如懿,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就统统都不足挂齿了。什么五十万两的欠债,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赖掉——出嫁梁国,殷如歌总不能还留个人来要账吧?
思及此,殷如雪道:“不行,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拒绝了,得想个法子让这桩婚事成了才行……”
林氏却勾着唇,对着镜子自以为倾国倾城地一笑,随即语气幽幽地道:“这你就要问你娘了。你以为,你娘会打无准备的仗么?”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了妆当真美得勾魂,然那眼中的阴狠,看着却让人觉得十分可怖。
连一边的侍女,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栀影院里,殷如歌让青蕊将下人们都带了出去,只留下血刃在屋里说话。
——实际上,血刃自从寒夜离开殷家,便一直暗中跟着寒夜,为的,便是找出寒夜背后买凶要害殷梓凯之人。毕竟当日为了拿到药引子救回殷梓凯的命,殷如歌答应寒夜不问这幕后主使是谁,也不第一时间便将他交给朝廷,而是放走了他七日。
而事实上,若不是看在梨花和寒夜的妹妹凌雪有了点感情的份儿上,这七日她都不会给。毕竟寒夜若当真死了,凌雪在这世上便彻底没了亲人——在她没有半点怜悯,但梨花却产生了共情。
“你是说,寒夜离开京城后不久,便被人盯上了?”殷如歌听了寒夜的汇报,确认道。
“是的,”血刃面色有些凝重,“盯上他的不仅一拨人,其中便有天机堂的款媚。”
“款媚?”殷如歌柳眉轻皱。她记得这个人。几个月前九皇子司徒易峥从药王谷回京城,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崀山遭到了刺杀,便是这个天机堂的伞主款媚干的。
听闻看没生得极美,尤其是身材,曲线玲珑,天生一副魅惑人的模样。她手中一柄金莲花伞,便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吸食人血,开出莲花,等那人死透,莲花便开得越发艳丽,经久不败。久而久之,她的那把伞,一日比一日红得灿烂,却不知,全是人命的无休止堆叠。
也不知,为何一个妙龄女子会如此嗜血。更不知,每每她看到这样一个沾满了人血的花伞,究竟会不会梦中作呕。
总之江湖上,总有这个女子的传奇。
而此番,天机堂却派出款媚来追杀寒夜,只怕是有些将功补过的意思——毕竟当日款媚和司徒易增一场恶战,司徒易峥在寒疾发作的情况下,面对款媚以及手下三十多人的围攻,仍旧突破重围,重伤款媚,天机堂对款媚,必然是相当不满的。
但是因为那一场恶战,司徒易峥打败了款媚成了天下风云榜上武功第三的继承者,天机堂自然不会再让款媚再去冒这个险。加上司徒易峥如今已然回了京城,想在京城动手杀一个王爷,天机堂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能耐。
所以,让款媚去追杀一个空有轻功没有极品武功的寒夜,倒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寒夜还带着一个妹妹。
“所以款媚得手了吗?”殷如歌不得不说有些担心。司徒易峥的功夫她虽没有见过全部的施展,但从平日里的接触她可以看得出来,司徒易峥的功夫深不可测。款媚虽然没能打败司徒易峥,却也把司徒易峥打个重伤,也算是勉强能和司徒易峥有个一战之力,但寒夜却未必。
如此实力悬殊,只怕寒夜要遭殃。
“倒是没有,”血刃道,“款媚虽武功高强,但她几个月前被易王殿下打伤,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和连夜连打了几场也没讨到好处。后来若不是挟持了凌雪,款媚只怕在凌夜手上也讨不到好处。”
“再后来呢?”殷如歌晓得,寒夜的软肋就是他这个刚认的妹妹凌雪,若不是因为她,寒夜只怕到现在还不肯交出雪花毒的药引子。
“再后来寒夜和款媚谈了条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