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失了忆,他在她生命中简直就是个可有无无的存在。
司徒易峥猛地握进了手心。所以在殷如歌的心里,他的接近,都是别有目的!所以,她今日宁愿去找董少卿,也不愿来找他解决难题。
归根结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司徒易峥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抬眼间,又听殷如歌继续道:“巧得很,这位凌雪正是吹杏坊收留的一位舞女。她一直都很关注我殷家的事,听闻寒夜便是她的亲哥哥,已经表示愿意出面说服寒夜。只是如今吹杏坊正被高家盯着,为了保护凌雪的安全,我打算今夜偷偷将凌雪带到府中来。”
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只是殷如歌三言两语之间,司徒易峥便收回了他眼中原本毫不掩饰的关心,亦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笑得云淡风轻无所谓模样:“素来听闻殷大小姐雷霆手段,心思缜密无人能及。原来本王能想到的,殷大小姐不仅想到,而且做到,还做得比本王还要出色。看来,本王选择你,是没错的。”
一句话,便将自己为殷如歌所做之事,统统推说成了利用,急得绥峰在一边直想反驳,但又无能为力。自家主子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有着殷大小姐,却每每因为殷大小姐的冷然而。又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殷大小姐身边,不得不将自己说成是一个利用殷大小姐的坏人——主子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呀?!
若是可以,有时候他真想冲到殷大小姐面前,问问她,问问她对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心思。问明白了,也好让主子别这么被动。
果然如此……殷如歌眼里划过一抹她自己都没来得及意识到的失落,下一刻亦淡淡地笑着见礼:“多谢王爷谬赞。王爷放心,若是此番能救活父亲,如歌定当兑现王爷的条件。”
她还记着呢,她给司徒易峥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也不知道,司徒易峥究竟会让她干什么。
“那本王,便静候佳音了。”司徒易峥道。
且说梨花回了吹杏坊便有些魂不守舍的,侍女们上来汇报今日练舞的进程,梨花也只是懒懒地应了应,便沐浴更衣,坐在屋子里发呆。
直到凌雪前来找梨花,梨花仍旧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手中一只不甚珍贵的紫玉手镯发呆。那紫玉手镯呈现天然的紫粉色泽,是梨花喜欢的颜色。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那紫玉中炸裂的冰花,一朵朵竟像盛放的梨花,可见选择之人费了多大的心思才选中的这只镯子,然后送给了梨花。
但紫玉本身并不值钱,只因西北盛产此玉,几乎人人手中皆可佩戴,一只大概也卖不过百两。对于手中掌握无数财富的梨花落来说,这镯子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可梨花却宝贵得捧在手里,细细地看着,眼圈都快湿润了。
凌雪觉得,大概这玉镯是对梨花非常重要之人送的,否则也不会这样看着就出了神。
在她的印象里,梨花是一个极其传奇的人物。梨花身上永远光芒万丈,自带一种将人聚集在她身边的能力。只因梨花的洒脱,随性,自由,是在别的女子身上都难以看到的,明明近在眼前,却让人捉摸不透,就像远古传说里神秘的仙子一般。
这种神秘,让见过她的人,不论是男子或者女子,都以被梨花喜欢,被梨花多看一眼而感到高兴。
就连她也是。她在舞团中那般努力,一是为了能成为一个像梨花一样的人,二便是为了能让梨花多看上一眼,哪怕只是一眼鼓励。
她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也许梨花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这就是梨花的魅力。
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梨花像今日这般表露“凡人”一般的情绪,所以她在一边静静地候着,不敢打扰。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轻轻地撩动梨花面上轻薄的面纱,也撩动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她眼中的晶莹,慢慢地被收起。
梨花将镯子锁回面前的木盒子,“啪”得一声轻响,像是带着什么决心一般。下一刻梨花微微扭头,对身后凌雪道:“都准备好了?”
“是。”凌雪只当方才什么也没看见,只略略点点头,毕恭毕敬地应着。
“走吧。”梨花起身时,顺手抓过武器架上一把短剑,动作利落而坚定。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从吹杏坊后院出发,前往殷府,又在殷府附近的小巷子里将凌雪放下。殷如歌的人早在附近接应,将凌雪从殷家后门带入了殷府。
但那马车并没有等凌雪,而是立刻调转方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栀影院里灯火通明,气氛紧张。殷如歌看似悠闲地坐在屋子里喝茶看账,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平日里一目十行的她,今晚有些心思不宁——今夜要审寒夜,而凌雪是重要人物。
能不能成,就看今夜了。
腊月的夜越发冷然,门窗都关得很紧,屋子里还生了炭火。可是冬日的寒风,还是不遗余力地寻找着每一个可钻的空子,轻轻一溜便惹来屋子人的一阵缩脖子。
好在殷如歌抱着暖手用的小炉子,并不觉得怎么。屋子里还摆了几盆腊月开的水仙,虽然没有香气,却也给屋子里添了几分生气和希望。
不多时外头脚步声起,殷如歌看向门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