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来,你爱吃的蒸蛋,多舀两勺。”
“这排骨你张姨特意托人从她老家寄来的,正宗吃猪草长大的土猪,你身体还没好全,来,多啃两块。”
“青菜也要多吃点儿,营养均衡,才能快点恢复过来。”
盘子、砂锅、海碗、瓷盅……装着各种好菜的器皿在桌上铺了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弥漫于空气中的浓香,让人不由得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好吧,用不着苏瑾言动手,他面前的大碗里已经被堆得冒了尖。
“妈,你也太偏心了吧?好歹给我也夹一筷子呗。”之前的忧色已然消失不见,弟弟回家后,苏常英又恢复了平日的脾性。这不,眼见弟弟如此受宠,她便装出了一副羡慕又不甘的神色,朝还在忙着给苏瑾言夹菜的母亲抗议开了。
“来,这青椒不错,多吃点儿。”刘胜菊翻了个白眼,顺手给苏常英夹了个煎出虎皮纹的青椒。
知女莫若母,知道苏常英肯定还要埋怨,刘胜菊一句话先堵了过去:“你不是说过几天要路演了么?少吃点肉,把你脸上的肉减减。还小天后呢,肥头大耳的走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我……哼!”碗里没啃完的排骨突然就不香了,苏常英把青椒往嘴里一塞,愤愤不平的朝苏瑾言剜了一眼。
面对姐姐的挑衅,苏瑾言只是淡淡的笑着。活动了几下腮帮子,低头吐了块被嗦到干净的肋骨。
‘自从姐姐嫁了人,就再也没跟她抢过饭了……’心里头带着几分怀念,苏瑾言又不自觉的趁着父母没注意,朝正在冲自己瞪眼的姐姐挑了挑眉。
好吧,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没看到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只是平日里懒得说而已。
但今时不同往日。
生怕两姐弟又闹起来,让还没彻底恢复的苏瑾言又出了什么意外,刘胜菊调转筷子头,轻轻的在姐姐苏常英的脑门上敲了下:“别跟你弟闹了,老实吃饭。”
一旁的苏爱国笑了笑,指着姐弟俩摇了摇头:“你俩也是,待在一块,总是跟冤家似的闹个不停。可一分开,又天天吵着要见面,粘的不行。”
“谁跟他粘的不行,我才没有呢。”苏常英捂着脑门儿,梗着脖子不认账:“他又不是什么帅哥,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稀罕谁啊?张连成么?”本来没想着要继续抬杠,可不知道怎么的,苏瑾言笑着秃噜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自从恢复意识后,苏瑾言在医院里整整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不仅搞清楚了心中的疑问,同时也对已经截然不同的世界有了大概的了解。
简单来说,苏瑾言在那一次心血来潮的见义勇为后,并没有直接魂飞魄散,而是重生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里——说它相似,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到尖端科技、下到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都跟‘前世’没什么区别,比如这里也有几家大名鼎鼎的公司,无论是业务范围还是体量规模,都类似于苏瑾言所知的;而说它不同,是因为出现在新闻里的很多内容发生了变化,小护士天天追的剧哼的歌儿,包括出现在屏幕中的那些个明星大腕,他全都不认识也没听过。
当然,对于苏瑾言而言,最大的变化,还是来自于他的身边。
爸爸苏爱国原本只是一家国营工厂里的车间主任,现在却变成了肩扛两杠四星的军中领导;妈妈下岗后没去给人家当保姆带孩子,反倒是开了家小店,将近十年的发展,现在已经在市里开了七家分店,眼看着年后就要再开第八家了;姐姐苏常英不再是农贸市场里的那个小摊贩,竟然成了一名人气稳定在二线前列水准的明星艺人。
‘以我姐姐的资质,竟然能混出名堂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没出院的那些天里,苏瑾言不止一次的琢磨过这些个问题。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姐姐苏常英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小时候,自己还没她个儿高的时候,隔三差五被她揍到哭,长大嫁人后,她更是发展成了一个‘吵架骂街没人敢还嘴,杀猪宰羊不用第二刀’的超级女汉子。
别人家的姐姐,‘混凝土’属性再高,也就农村自建房的水准而已。可自家姐姐呢?苏瑾言敢拍胸脯保证,她的强度绝对可以满足三峡大坝、长江大桥、阅兵大道的需求。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跟电视画面里出现的那些大美女划等号?
百思不得其解,苏瑾言索性将这个疑问放到一旁,暂且不去想它——不管中间发生了那些转折,单看现在这个结果,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姐,都过的比以前更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只要替他们感到开心就行,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比如现在,不声不响的给姐姐挖了个坑后,苏瑾言赶紧缩在一旁,一边看乐子,一边享受起了‘家庭的温暖’。
“张连成?”果然,一听到苏谨言的话,刘胜菊立刻把视线转向了女儿:“就是那顶着鸡窝头,唱《风一样吹过》的那个男的?”
“妈,人家是唱摇滚的,留长发是因为要那个范儿。怎么到你这儿就成鸡窝了呢?”嘴里叼着根青菜,苏常英满脸的哭笑不得。
“反正我看着不咋顺眼。一个男的,留那么长的头发干什么?”歪歪嘴,刘胜菊指了指儿子:“像你弟这样,留个板寸多精神。”
“留什么发型,那是人家自己个的事,你嫌弃管啥用啊。”反正是说不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