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能精准地知道自己喝酒时到哪个瞬间一定会挂,更知道喝到哪必须停止。
喝酒到他这种段数,当然绝不搞酒后胡搅蛮缠的那一套,“失格又没品”他看到这种德行的人总会直接将这种人列入黑名单,再不找他喝酒。酒品如人品,酒品不好的人根本没资格喝酒,就像你人品不好,你人品不好是你家的事,但如果冒犯了别人,那简直该死。
今晚这摊喝得够爽,他欠这帮兄弟们一杯酒,所以每个人来都喝,举杯就干。喝酒关键是得找对人喝,兄弟们都以为他在里面七年没喝酒了,肯定馋的很。那真是误会大了,他在里面还是常喝酒的,什么酒都喝得到,你有权有势有钱,里面什么没有?小姐也有,一点不奇怪。
白雪正在唱:「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善变的眼神,
紧闭的双唇,
何必再去苦苦强求,
苦苦追问
」
真是好听,如果她早些时候出生,唱了这首歌,后面可能就没林忆莲什么事了。
陆扬边想着,站起身说:「兄弟们好好玩儿,哥先回去睡觉了!」
他推开两旁簇拥的人,从沙发座上挤出来,拍拍小邓肩膀说道。那说话声音正常得很,听不出有喝高了!
「这不刚开始吗?扬哥您哎呀扬哥您太扫兴了!」年轻点的兄弟发现他们这位老大不摆架子貌似还挺随和亲民的,几杯烈酒下肚之后,竟敢没大没小起来。
「你们玩,你们好好玩!」扬哥头也不回,往身后摆摆手优雅离去。
小邓知道这哥最注重形象了,总控制着醉意在还能潇洒离开时消失在众人面前。他见扬哥要闪人了,急忙起身赶上跟在身后一步。
他只看了小许一眼,许主任立刻知道意思,冷冽地目光朝包厢内的人声鼎沸扫过一轮,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开玩笑得有一个度,大人不计较,但如果他们没约束好,那就是失职,帮派有时候比国家更重视规矩。」
这邓建功驭人有术啊!杀神几年不在,三江汇愈发兴旺,关键就在严明的纪律一点没有走样儿。
扬哥瞄了一眼,心底了然。
「扬哥您慢走!谢谢扬哥!!」兄弟们起立,九十度鞠躬在背后齐声恭送着。
「可以了!回去吧!」扬哥进了六楼房间再度挥挥手,让小邓离开。
扬哥都进门了好一会儿,小邓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转头去搭电梯。
门锁上后的那一刻,陆扬只感觉整个世界像是被扭曲成一团。今晚他本来就想喝个伶仃大醉的,全不设防。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垂直落体般的趴在弹簧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扬哥前脚刚离开不久,这洗尘趴也很快散了,兄弟们哪来的回哪去工作或休息,整个闹烘烘的包间不到三十分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白雪也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在这夜总会里位列头牌地位不是一般,自然在这栋大楼里也有自己专属休息室。舒服的一室两厅、卫浴厨房,一应俱全。
她坐在古典巴洛克风的梳妆台前,手指弹着一根香奈儿长杆粉刷,在自己两颊薄薄地上了一层腮红
「真是漂亮」她眨眨灵动的大眼睛,忍不住赞美自己。
两年前,年轻,美丽,聪明的白雪是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
拥有着天使容颜和魔鬼身材的她,白天高冷谁都不理,夜晚则化身为性感热情的红粉佳人,对能捧着大把钞票上门的恩客灿笑如花。
她与一般家境贫苦被逼堕入风尘的小姐们不同。
白雪爸妈都是基层公务员,生活堪称无忧,但她不想走那种毕业工作嫁人养小孩的“好姑娘就这么过了一生“的主流路线,她想要用最快的方式赚到很多钱,有钱就可以做很多事。
她把这份陪酒工作当成自己的跳板,她坚信这是一个后续发展潜力无穷的事业机会。
她将父母少少的退休金资源留给弟弟,上大学后就不再跟家里拿一毛钱,一直努力的勤工俭学。
那天,当她又为房租与学费发愁时,她的白富美闺蜜出现了。
在白雪眼里,这闺蜜简直有钱到爆。
闺蜜的衣着光鲜亮丽,住豪宅,开豪车,花钱不眨眼。
就这样在她的介绍之下,白雪来到花样年华工作。
白天的白雪几乎不笑,像独行侠在课堂间穿梭用功上学,冷酷到旁人无法接近。可在她陪客人的时候,这个女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由于她天生的优越条件,很快就在这个行业里混的如鱼得水。
两年后,白雪顺利拿到大学文凭,却正式成为花样年华的红牌,此高级俱乐部里的第一名姝。
懂得逢场作戏的白雪姑娘深受男人们喜欢。钱越赚越多的她渐渐觉得困在这个夜总会里受制于人不靠谱,她想要更高的自由、更多的主控权。
她想要成为这里的“邓总“。
然后接着一步步地往上爬,在这花样年华夜总会里,中埔市第一流的交际圈,周旋在这些争权夺势的政商名流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今天观察了扬哥一晚,发现他比传言中更有英雄气概,更像一位大侠。既然邓总早放话了:「扬哥才是他们今后真正的老大。」
她盘算着私下跟陆扬应该有个“密会“,好好交流交流,将她内心的鸿图大志好好地说明一下,就算是谈判破裂,好好地说声再见,互祝珍重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