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夏日雷阵雨乍歇的午后
放学了,走在路上,阿嘉没急着回家,他刚转学过来,想附近转悠,熟悉熟悉环境。
今天是报到的第一天,他还没交上朋友,特别是班上几个消息灵通的同学,已经将他为什么转学的原因在群组里面宣传了,这更造成了接下来他注定得寂寞了。
高手都是寂寞的,特别是打架高手。阿嘉就是因为太过战功彪炳,被前一个学校“辅导转学”了。看看这用词多么有水平,太像好人卡了。“你是个特别的学生,应该有更适合的学校。”是不是很**的像“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们不适合。”?
阿嘉不爱打架,但是打架特别爱阿嘉。原本只是偶尔一学期打上一两回,后来间隔的时间愈来愈短了。年级越高,越常打架,到了八年级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星期都打架。
特别是打架这档子事,就像谁喜欢谁,谁又爱上谁一样。不是你不想打架,就能不打架。武侠书里写的什么“金盆洗手”根本是他妈的扯蛋。
今天你打了谁,明天那谁能不找人来讨吗?你又打了回去,后天会不会找到更大咖的来讨?没完没了的。
阿嘉的整个八年级几乎都是在打架,受伤以及治疗伤势的过程中渡过。阿嘉的爸爸妈妈和他尝试沟通过好几次,能别再打架了吗?阿嘉也想,但是他真不知道,打架为什么这么爱他。
阿嘉爸爸不得不与他促膝长谈,告诫他换了新学校,好好的收收心准备升学考试,别再打架了。
阿嘉也答应了,他爸爸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不想打架,打架却是如影随形地找上他。
就像眼前的这个景象,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儿?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三个人围着一个男的打,这是咋一回事?
阿嘉实在不想多事,只冷冷地瞄了打人的那三个一眼,看起来应该是七中的学生。又看了被打的那男的,竟是他班上的同学,阿嘉记得他也是刚转学过来不久的学生,叫做阿洋。
他站了一会儿,几拨学生走过,都看到这状况,却都选择视而不见。
这学校是咋回事?外校生都欺负人到校门口了,还完全无动于衷?阿洋被揪着领子按在墙壁上,困难地转头过来看着阿嘉,脸上倒不显得特别惊慌,更多的是刚毅的神情。
七中的一个胖子喝斥:“今天都几号了,你不是答应我们,要给我们钱吗?”
阿洋回答:“我已经给过你们了。”
“草!不是早告诉你了,你给的不够,从这个月开始必须增加50。”
“我没这么多钱!”
“那是你的问题…”
现在变成是阿嘉的问题了,阿嘉虽然刚转学过来,和阿洋一句话都没讲过,但好歹一个班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校外人士欺负。
当下也懒得和这一帮人废话,放下扑上前去,以一打三,把那三个人打跑了。
七中那胖子本就是个空壳子,中看不中用,被阿嘉一拳击倒,掉到车道上,挡的一辆蛮牛吱地声响瞬间刹车停了下来。
那蛮牛刹车系统真是杠杠地,硬是在零点几秒之内,将一吨多重的大铁疙瘩,从时速百公里以上直接停了下来,车头距离七中那胖子不到五公分。
七中那胖子吓得腿都软了,被其他两人叉着扶着半走半跑地离开。
蛮牛驾驶门一开,骂骂咧咧走下了一个大光头:“草特喵的!你们一群小屁孩是不要命了吗?哪里不好玩儿,玩到马路上来?”
还正骂着
“叭!”后面一辆白色路虎高速接近,驾驶极度不高兴地重重按了声喇叭。
大光头抬手在空中挥着,大声干谯那宝马司机:“叭个叽歪毛,赶着投胎去吗?”
白色路虎一点也不耽搁,又一声喇叭长鸣声中,像一道闪电似的加速,从车旁掠过往前直驶。
紧接着,“磅!”的声响,在下一个路口,突然间一辆大货车子从左往右高速横向撞出,把那白色路虎拦腰碾碎,又往前拖行了几百米才堪堪刹住。
两旁路人冲上前去,一名大汉拉开副驾驶座,奋力将路虎车主拖了出来,只见那男人一脸鲜血,左半边头颅塌陷,躯干血肉模糊,显而易见是活不了了。
大光头横臂护住头脸,瞠目结舌,转头看了阿嘉,这小子无意间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大光头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等回过神时,阿嘉和阿洋已经走开了。
这一天,是阿洋第一次见到阿嘉…
那年,阿洋十五岁,刚升上九年级,也是个转学生,比阿嘉早几周进了这个班。
两天后,这个学校里的老大咸水汤跟肉圆因为没收到他这新转来的“学杂费”大为光火,传话要他放学后到建设公园吃包子。
“吃包子”是他们那个学校流传多年的混话,意思就是埃拳头。
阿洋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任何人敢和咸水汤对抗,学校里的老师对于坏学生的流氓行径一向装聋作哑,姑息养奸的训导主任更是只敢在黄昏之后,远远的站在操场的另一头,看着一幕幕校内恶霸伙同校外帮派份子进行的秋后算帐。
他知道去了会很惨,但是不能不去。内心挣扎了三个小时,他决定还是去。结果真的很惨。他被押进老旧的防空洞里,棍棒拳脚毫不客气的全招呼在他身上,三十分钟的凌迟过后,门牙脱落了一颗,肋骨断了,左手臂还被拗得脱臼。
“明天再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