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越听越感到奇怪。
嗄?就为了团练完后能来康园吃上一碗面,宁愿放弃专业的大团练室,这到底是民乐社,还是吃货社?说好的发扬传统文化呢?说好的陶冶心性培养美学素养呢?
老昌嘟嚷着说:“而且还不受时间限制!”这话也说到点子上,学生活动中心里的社团活动只能进行到九点半,有时候工作人员九点刚过就开始敲门赶人了。
民乐团的团员们不可能七点准时就位,乐器还得调音,调整座位,整理谱架等等琐事,往往开始进入状况,已经超过八点,常常走不到几个回合,才好不容易刚刚进入状况的团练,因此被迫中断。
但是慎思楼地下室就没有这个困扰了,基本上那里就是校园的一部分,属于开放空间,只要不是特别的喧闹,巡逻的校警保安也不会干涉,爱到几点算几点。
没有灯光也不是个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大型乐器没有办法带过来,在那个地方敲锣打鼓也肯定会被抗议。还有另外一个麻烦就是冬天天气太冷,得穿厚羽绒大衣,夏天则是蚊虫骚扰,得点蚊香。
涂心然啐道:“不行啦,这样下去每个礼拜都来这么一回,夜猫会被我们吃穷的!”
“没事儿,我找建华请款!学期才开始,新进社员团费应该收了不少”夜猫还没表示,夜猫嫂马上高声说。
黄建华呵呵笑着摇头说:“抱歉哦,我这里的钱要留着买定音鼓用的!没门!”说到这,左右张望,问:“咦!随喜箱呢?”
“在那儿!摆好了!”明辉向来就是乐团里实务派作风的代表,指了指碗笼旁的一个盒顶开孔的方型木料扑满,上面写着:“一毫之善,我皆随喜”
黄建华仰头喝干了碗底汤料,站起身走到随喜箱前说:“我先来!”边说着,掏出口袋里的硬币,叮呤声响,丢了进去。
这已经是民乐社的传统了,新来的不懂,老团员会耳提面命,等会儿吃完面,个人随自身能力,爱投多少,就投多少,没有规定。
这些“善款”当然都是交给夜猫学长,以资助康园运作准备宵夜的小小心意。
“哇!真的吗?终于轮到要买定音鼓了吗?我们乐团那一张牛皮大鼓可早都塌了,打起来声音噗噗的,难听死了!”说这话的人带着圆边黑框眼镜,两颗兔牙标志非常清楚,正是打击乐器组首席杨辰。
小二中却说:“买定音鼓做啥?现在在慎思楼地下室又用不着?还是把钱拿来多买几把二胡实在,也比较有利于招收新团员。
你看每回只要电视上有着于红梅老师的演出,第二天肯定会就有学生走进来,要报名学二胡。”
邱瑞文冷不丁地说了句:“烟花易冷。”
小二中一呆,问:“什么烟花易冷?”
邱瑞文回答:“我已经遇到好几个新生,一进社办就指名要学那【烟花易冷】。”
“烟花易冷?说的是周杰伦那首烟花易冷吗?那曲子里面有二胡配乐吗?还是另有二胡演奏版的?”
“有!是改编演唱版的,‘我是歌手’节目里面林志炫唱的那个版本,里面间奏就是二胡。”
米东学长接话说:“对!夏攀老师拉的二胡,非常好听!”
杨辰嘟嚷着说:“二胡有这么好学吗?真当自己每个人都能成为于红梅吗?还是周伯?”
宇文琴说:“这不是因梦想而伟大吗?”
“这梦想也得有点谱吧?是没听说过“一日笛子百日萧,一把二胡拉断腰”吗?”
黄建华笑笑,说:“我怎么听到不是这样讲的?”
涂心然也说:“我听的也不是,是“一年琵琶十年琴,一把锁呐吹一生””
“我听的是“一日笛子十日胡,百日琵琶千日琴””
启宏一听不开心了,他刚丢了一把铜板进随喜箱,接着说:“是怎样?最好是‘一日笛子’啦!笛子很好吹吗?你们要不来试试?明明笛子才是最多人想学的好吗?社长拿出所有入社申请来看,是不是咱们笛子组收到的新社员最多?”
黄建华心知肚明,却呵呵装傻说道:“没统计哦!不知道哦”
紫风和启宏是同系不同班的同学,又同是吹奏乐器的爱好者,此时当然也赞声说:“我们笛子前途大好,只要叶炫清三不五时上个节目,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报名了,乐器又是自己准备的,需要的教学场地也简单,又不需要动用社团的资源,简直就是民乐社的中流砥柱,对吧?”
涂心然凉凉地说:“好啦!好啦!你们笛子最棒了,明天本团颁给你们一个匾额好了,上面就写【中流砥柱】这样行了吧?”
“还是写【国之干城】吧!”
“还是写【惠我良多】吧!”
不知道谁冒出一句:“还是【哲人其萎】吧!”
启宏好气又好笑地说:“喂!什么哲人其萎?没礼貌!”
紫风也说:“嘿咩!没礼貌!我还是比较喜欢写【一根紫竹直苗苗】”
涂心然认真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如你所愿,就写“一根紫竹直苗苗”!”
黄建华却说:“一根紫竹直苗苗?我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感觉,难道只因为我比较邪恶吗?还是我比较猥琐?”
紫风抗议说:“你音乐课都在打瞌睡吗?世界名曲被你说成怪怪的?”
涂心然指着黄建华说:“你猥琐!一锤定音,不得上诉。”
这话一说,众人尽皆莞尔。
嘻嘻笑笑之际,夜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