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品酒店的监控室里,阿嘉耳边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脑袋里却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距离现在四年前,他记忆消失的那一年时间约莫是他转学进入十三中的一个月后。
模糊的画面渐转清晰,镜头淡入出现一个小公寓,屋里面紧邻厨房狭小空间摆了张柚木餐桌,餐桌上是寻常四菜一汤的晚餐。
那半人高绷着绿纱木门碗柜上小尺寸萤幕的电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新闻里,一个身穿卡基色中山装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官腔官调的说:“学校方面对于整起事件还在了解中,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绝不容许这类不幸事件再度发生在我们一向良善风气的校园里…”
镜头再次切换,另一名身材纤细,短发俐落的女记者站在老旧的公寓大门前,将麦克风贴着对讲机问:“发生这样的事情,请问学校方面有没有回应什么?”
对讲机冷冷的传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说:“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说过也反应过了…就没有处理…才会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啊…”
女记者再问:“那学生家长这边有没有打算对学校采取什么行动?”,那妇人说:“大家走着瞧,如果学校一直没有解释个清楚,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们肯定继续申诉上访,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是一个谈话性节目,只见在座的来宾都是一些老面孔,这些所谓专家名嘴精通所有的议题,举凡从美国狂牛症,到天外不明幽浮事件或是互联网经济正进行的重大发展,未来人工智能的应用几乎无役不与,无所不谈,无所不专。
这些专家名嘴哪来的?要不就是年老色衰即使裙子穿的再短领口再低也勾不起观众收看她播报新闻兴趣的女主播,再就是退出政坛的失意政客,或是再写不出任何掷地有声文章的过气作家。
为了撩拨起观众的情绪,以遂其冲高收视率的企图,几个名嘴们此刻正义愤填膺一片挞伐的问着:
“我们的教育到底除了什么问题?官员是不是尸位素餐不作为?”
“各级学校是不是应该对于校园霸凌事件应该要有更积极的作为?重视全人教育,发扬传统固有道德文化。”
“我们这个号称是法治完善的社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操!”阿嘉耳听电视上这些胡说八道,心理暗骂着:“这些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早在这个世界上尚未发明“霸凌”的这个名词之前,霸凌的现象就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人类毫无疑问是这个星球上最残忍的物种,尤其是用在伤害杀戮自己同样族群生物的手段上,从来未见私毫的手软。
地球上每天上演着多少人类种族相残不可思议的戏码,或是毁灭性的压迫杀害与战争,难道这些手握权柄的人没看见吗?
如果要靠这群成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大人们来建立起一个纯洁白净的校园空间,那光天化日早该见鬼了!”
阿嘉那一年十五岁,身为转学生的他对于这个校园里霸凌深恶痛绝。每天都有类似的情节在哪个校园发生,但是大人们一贯视而不见的态度让他更是愤怒。
这些人正经八百的端着,其实啥事也不干,没有人真正关心究竟有多少校园的罪恶被隐藏着。
什么是校园?其实就是遵守暗黑丛林法则的猎场。猎场里没有是非善恶,只有猎人与猎物。
猎人与猎物的分别不在校园里的学生本人,而在出身的家长与家庭。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成了猎人。那些弱势家庭的小孩在学校卑微求生存,成了猎物。
阿嘉因为被限制使用武力,曾经是猎人目标的猎物好多年。一直到九岁那一年,他用一块板砖将围殴他的三个大他几岁的男孩子拍得头破血流,情势就此扭转,接着他习惯以暴制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成为他奉为圭臬的行事准则,于是他不断的惹事,他的父母出入学校训导处成为家常便饭,然后不断转学。
他太能打了,学校武术队的主将都不是他对手。老师找他进武术队他没兴趣。
哥爱的不是比赛,哥爱的是搏命。
哥打的不是架,哥打的是正义公理。
有一句话说:“没有高考你拿什么和高富帅比?”,但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在高考前,你必须先通过暗黑丛林的生存游戏。”
就在上个月,他的同桌成为了这群纨绔子弟的猎物。
电视上现在新闻正播报的事件主角就是他的同桌汪琳。
事情发生的经过是,那天阿嘉母亲带着他到学校报到,他是从乡下转学上来的转学生,校服,,书本全部都不对,一身穷酸样,班上导师也懒得理阿嘉,一下课就被学校几个走不知道路的找麻烦。
哥不是没钱,是这样穿着舒服。新的制服衣料硬邦邦的哪有旧衣料服帖?
哥才答应爸爸别打架的,好歹低调几天。
全班没有人敢说话,只有汪琳站出来仗义执言。
这是个导火线,想不到汪琳就此引来杀身之祸。结果过了几周,汪琳就失踪了。导师在课堂上轻描淡写地宣布:“汪琳因为家里发生了点事,已经转学。”
他再也没看见汪琳,隐隐觉得不对,却无从得知真相。
结果在新闻播报中得知汪琳的遭遇。这新闻里从头到尾没提到汪琳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这受害的女学生就是汪琳。女记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