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艳阳高照,从窗外照入路家大厅。
太阳照在路战的脸,却显得他的面孔一半处在黑暗,阴晴不定。
路战一边收拾着桌的碗筷,一边不住叹息:
“遥儿这天资,也许好过头了。”
白婉把空盘子堆在一起,摇头道:
“天生武骨,总归是件好事。”
“是,但是?。”路战面露犹豫之色。
本来,他是想让玉微拜入武府,学一点养身健体的武功,回来也好生活。
听闻武府正令来访,他去请求镇长,让他来看看玉微,也只是为了求得一个入府名额而已。
职位不用太高,普通的武府从学足够了。
哪知道玉微天生武骨,被许严大为赞扬,要推举为武府正传,甚至传。
要知道,特权总是跟义务同在的。
正学之位,享有种种资源,也有相应的责任要履行。
路战叹道:“正传之位,责任重大啊。”
普通的从学,习武有成,从军两年之后可以退伍,这些经历只会成为磨练,此后人生大有可为。
但成了武府正传,是武官预备役了。
不只在求学习武时受人瞩目,承受面的期待与压力。
正传结业后,还有义务要尽,不是直接入军府,成为将校辅佐,是成为其他武府的正令、从令。
入军府,要战场打仗。
入武府,同样不轻松。
武府在东煌礼制从属三府之一,更在五部之,地位崇高,和军府、工府并列,由天子亲自执掌,东煌武相国担任天京总府之主。
看着前途远大,其实要一生效力在武府,或者忙于平息江湖纷争,整日与各式各样的人争杀。
因为过去的经历,路战不希望自己儿子也陷入无穷无尽的斗战之。
那是一条不归路,与人斗,与江湖斗,与异族斗,与他国斗。
他好不容易脱离战场,远离江湖,在清河镇安顿下来,怎么会让自己儿子又踏回去。
“这条道路,凶险无啊。”
路战目光闪烁,望着远方道:“我怕了。”
白婉看了他,柔声道:“如果去武府会面对危险,那不如让他在这里好好生活,平平安安。”
“真要习武的话,我们也不是提供不了血药,给不出乘武功。”
母亲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十分坚定。
路战沉默了一会,也道:“总不能让遥儿体验到我们曾遭遇的。”
他目光闪烁:
“而且遥儿名气若传出去,可能会引来那些人。”
“武府之事,真不行推掉吧,大不了遥儿的武功,由我亲自指导。”
玉微人在房间,但他体质特异,也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对于他们想法,玉微也能理解。
在他看来,这两人纯粹是关心则乱。
父母担忧孩子安危,也在情理之。
但他都还没进武府,还没开始习武,担心他会面对的危险,实在杞人忧天了。
当年《列子》所纪录的杞国人,好歹是一位修行者,见仙人斗法崩灭天穹,打穿大气层,因此担忧天塌下来,会造成生灵涂炭。
可是此世父母的担忧,在玉微看来根本不需要忧虑。
玉微可是仙人,寰宇大劫都面对过了,还怕凡间苦难?
别的不说,只要给他接触武道的机会,他能从此世功法体系推导出方法,重新思考如何修行仙道。
到时候取回修为,即时只有一点,也足够在这个世界纵横了。
当然,这不能与父母言语,玉微只是摇摇头,任由他们决定。
现在,两人还没真正下定决心。
路战让他收下许严的玉珮,明显也是留个退路。
“反正,我只需要有办法接触武道即可,并非一定要拜入武府。”
像路战说的,让他来教导武功也行。
他心里道:“此世父母指点武功,倒也可以,还较不引人瞩目。”
至于父母口,自家有乘武功和充足血药,玉微倒不意外。
他早看出父母有不寻常的过往。
道门不讲因果缘分,但也说承付,也讲天人感应。
能吸引他这名仙人来投,转世成孩子,必定有足有感应他这位“天人”的来源!
有事情发生,或者吸引事情来,对他来讲是再正常不过。
像引起“寰宇大劫”的那位存在,光是待在那里,牵引亿光年的星系为之波动。
因缘、天人感应之间,也存在这种“引力”。
玉微作为仙人,会在命数吸引他,与他产生感应的,必然有不凡的一面。
对于路战和白婉似有隐秘的身分,在玉微看来也是“不愧是我此世的父母!”。
再大,还能大过异宇宙仙人转世不成。
在房间聆听了一会,见路战两人似还在思考,玉微摇摇头,坐回床。
他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小床,一个架子,摆满了书册。
路家的床铺,是用一种称为“棉根”的植物干燥后捆成,这种植物能防虫蚁,方便保护孩童,只是十分干硬,睡起来不舒服。
玉微自然不在乎睡起来是否舒服,盘起小腿,在床摆出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闭双目。
许严今日所说的“武骨”和“武道六境”、“锻筋易骨”,给他不少启发。
这些词汇本身,蕴含此世人对于武道的一番总结。
对于玉微来说,已经足够从推导出不少信息。
而这些信息,够他做出尝试。
玉微闭着眼睛,放空心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