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林远看着面前两对母子，良久才说出上面四个字，仿佛耗尽全身力气般又陷入沉默。
一旁的程娇娇则是在静静的注视着时态的发展，她是真没想到林远会对两个仆役的死感到如此悲伤。
堂下妇人们听闻，不知是感动还是对未来的迷茫，不仅搂住自己的孩子低声抽泣起来。
反观两个孩子，虽都红了眼圈但都忍住没有哭泣。
“俺要报仇！”
林远闻言看向了那个在母亲怀里却站的笔直的孩子，与之对视，林远从那孩子眼中看到了恨意。
滔天的恨意。
“你叫什么名字？”林远问道。
“他叫狗娃，阿郎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阿郎，还请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吧”狗娃的母亲说着就按住狗娃的头让他给林远磕头。
或许是这份恨意支撑着狗娃，无论他母亲如何施压都无法让他跪下。
“是块好苗子。”
程娇娇的突然出声打破了现场凝重的气氛，狗娃的母亲一时间也不知该是笑是苦。最后只能向程娇娇躬身说了句：“多谢，大娘子。”
在大唐，无论女子年岁几何都可以在姓氏后面加个“娘子”。
可如果在“娘子”前面加了大、小，基本上是称呼府中主母和嫡女。
程娇娇就算在彪悍，那也是知书识礼的黄花大闺女，闻言顿时脸红的低头玩起了手指。
“狗娃是吗？”说着，林远来到了狗娃母子面前。
狗娃仰视着这个给他饱饭给他新衣的阿郎，刚才那滔天的恨意竟然消退了不少，愣了楞还是点头回应。
得到回应，林远并没在接着往下说，而是将目光移向旁边那对母子，妇人怀里的孩子明显要比狗娃小很多，眼中虽有恨意，但更多是恐惧。
“你叫什么？”
“许...思...蜀”许思蜀用稚嫩的童音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名字显然不是一般的底层百姓能取出来的。
但此时的林远并没有心情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伸出双手想去抚摸两个孩子的头，伸到一样便停在了半空。
刹那的失神过后林远单膝跪地，这个把孩子的母亲们吓了一跳，匆忙跪下的同时还拉着孩子跪下。
“你们听好，你们父亲是因我而死，所以这个仇我来报”林远说道这里露出了微笑：“而你们要做的是将这份恨意转化成动力，要使自己强大，将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别看这碗鸡汤在现代已经烂大街，可这都是林远的肺腑之言，他不想让这两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在仇恨中迷失。
“稍后我会让人去除你们的贱籍，算是告慰你们夫君的在天之灵”林远起身对两妇人说道。
两妇人听闻，表情各有不同。
狗娃的母亲一脸淡漠，什么身份对她们这样的底层百姓来说都一样。
而许思蜀的母亲则是喜形于色，对着林远不停的磕头，不停的表示感谢。
就在此时孙乐天出现在厅外，林远看向他时对着林远点点头，于是林远又嘱咐了两句便让狗娃他们退了下去。
“没想到你还挺会收买人心的”待厅内就剩下她跟林远时，程娇娇不知是讽刺还是夸奖的说了一句。
“收买人心不假，但报仇也不假。”
“我曾立下规矩，我府上之人无论何时都因谦逊有礼、遇事忍让。”
“可！”
“伤我府上之人，我必屠他满门。杀我府上之人，我就让杀人者一族陪葬。”
程娇娇认真的听完了林远的狂妄之语，这话要是传到了外面，定会被人嗤之以鼻骂林远是个疯子，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不知为何，程娇娇她竟然相信林远真的能做出来，要是惹急了林远或许太极殿他也能给掀翻了。
“林远”程娇娇轻声念道。
林远闻言，身上那股肃杀之气瞬间散去，转身与程娇娇四目相对。
“今晚陛下在太极宫设宴款待群臣，阿耶让我陪同。”
林远不知程娇娇要表达些什么，只能礼貌不失微笑的看着对方。
程娇娇见林远这幅模样，忍住上去打死他的冲动，稳了稳心神咬着牙说道“我需要沐浴，可此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上次送给我娘子的那些沐浴之物还有吗？”
“有，稍后我让三娘给你准备”林远说完也意识了时间不早了，于是向程娇娇行礼告辞。
“娘子，他绝非良配”巧娘看着林远的背影有感而发，刚才她可以是清楚感受到林远说话时有如实质的杀气。
“但心不坏，不是吗?”
林远跟随孙乐天来到前院，当了解了昨天事件的经过，林远就以利诱之让李承乾帮忙将被俘的两人带回来。
李承乾表面上答应，回去立刻请示了自己父亲，李世民了解林远担不过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死几个人嘛。
“陛下让我给你捎句话”孟兵来到林远身前附耳说道：“要做就做干净些，大过年的不要给朕填心思。”
林远心中惊愕，没想到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皇帝陛下会如此了解自己，看样子过去干的那些事情人家非常的清楚。
“这是沈山，这几天他的小队会负责这里的安全”孟兵指着身后的沈山介绍道。
沈山闻言向右侧身一步，向两人躬身行礼：“百骑司什长沈山见过林郎君。”
“见过沈什长”林远还礼说道。
之后孟兵又嘱咐了林远几句便又扫荡了大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