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宏的话一说出口,首先琴博明就轻轻摇起了头来。
淡淡的看了一眼琴博明之后,甘宏问道:“琴博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没事,尽管说出来。”
琴博明一听,忙不迭的回答道:“甘大夫多虑了,我怎么可能有不同的意见,甘大夫兴修水利的计划,我非常赞同。”
甘宏的转过头,看着琴博明:“不是吧,我记得琴老你好像是当年蜀国负责水利的官员。”
“当初,开明王杜湖,也是就是杜芦的父亲,因为岷江经常泛滥,所以命你去治理岷江,而你,因为岷江治理不利,而被杜湖给免去了官位。”
“怎么,对着杜湖有话说,对我们秦国就没有话说了,这事情传出去,恐怕不怎么好听啊。”
甘宏这一番淡淡的话,惊的琴博明冷汗直冒。
对着杜湖有话说,而对着秦国就没话说了。
这几句话,细细追究起来,每一句都足以是灭族之祸。
“好了,琴老,要不我给你行一个礼,你就勉为其难的说说。”甘宏问道。
之所以甘宏这么给琴博明难堪,是有原因的。
自从江家投靠了秦国之后,甘宏就毫不客气的利用起了江家的情报系统。
而江家,自然也对甘宏有求必应,所有甘宏需要的情报,他们都毫不隐瞒的送给了甘宏。
通过江家的情报,甘宏知道,此次巴王能够藏在巴国这么长的时间,最大的功臣就是眼前这位貌似老实的琴博明。
所以甘宏这才想要吓一吓这个琴博明。
琴博明一听,急忙跪了下来:“甘大夫,博明无知,冒犯大夫,实在抱歉,既然大夫想要我说一下对于此事的看法,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琴博明看着眼前的岷江沙盘,缓了好一会,这才说道:“的确如甘大夫所说,岷江这条江,是我们巴蜀的命脉所在,要想开发巴蜀,必然要从岷江开始兴修水利,从这点来说,甘大夫不愧是谋国之才,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巴蜀的命脉所在。”
琴博明先是夸了一下甘宏,这才话锋一转:“可是甘大夫,这种情况,在巴蜀立国这么多年以来,不只是你发现了,还有几代蜀王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
“既然如此,他们又岂会当做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接着,琴博明苦笑了一下:“所以,只要发现这点的蜀王,都会派出大臣去治水。”
“老夫,也是这些大臣中的一个。”
“老实说,琴家就在岷江边上,所以,对于岷江我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再加上,我也有一些治水的经验。”
“所以那时候,我意气风发,想着只要蜀国给我时间和需要的东西,我必然能够够治理好岷江。”
“可是真正下手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岷江这个地方,水势太过于湍急了,任凭我怎么筑坝,那水都会在汛期的时候冲毁堤坝。”
“我一次又一次的筑坝,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水给毁了,你们能够想象的到,那种绝望么。”
“最后,因为我治水不利,所以,被杜湖的父亲贬为庶人,一直到了今天。”
琴博明一口气把他治理岷江的经历给说了出来。
不过,甘宏却是暗暗的冷笑,这故事的后半段,的确如琴博明所说的那样,他是因为治理岷江不利,而被杜湖贬为庶人的。
可是前半段他却没有说。
当初琴博明之所以被杜湖派出去治理岷江,是因为当时琴家势大,已经有了篡位的念头。
那时候杜湖无奈之下,只能拿着国运赌一把,让琴博明去治理岷江。
杜湖心里明白,琴博明一旦治理好了岷江,自然可以携着如此大功,像大禹一样,问鼎蜀王的宝座。
可是一旦琴博明治理失败,那么他就有理由把琴家的势力削去一部分,这样一来,琴家自然也无法威胁到巴蜀的王权了。
琴博明那时候也正像他说的那样,意气风发,自然是接受了这个赌局。
但事情的结果是,琴博明输了,而杜湖赢了。
就这样,琴家的势力衰落,而开明王杜湖,也坐稳了蜀王的宝座。
这就是收服江家的好处了,甘宏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只需要问江家就好。
像这种隐私之事,恐怕巴蜀两国的密档中都不会记载,因为像这种赌国运的事情,杜湖又怎么记载在蜀王宫的密档中,损害自己在后世子孙中的形象呢。
而江家,自从出卖了巴王之后,也知道,自己只有靠着秦国这一条路,所以,对于甘宏也是有求必应。
这就是甘宏先要收服江家的原因了,因为只有江家这种横贯巴蜀的情报网,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熟悉巴蜀的情况。
“好,琴博明大人果然是说了实话,不错,岷江水势凶猛,不管是谁筑坝,都不会成功,可是,我如果不采用筑坝的手法来治水呢。”甘宏接着说道。
琴博明被甘宏的话给说的愣了一下,不采用筑坝的方法,那如何治水。
这也难怪他疑惑,自从上古大禹治水到如今,凡是治水,采用的都是筑造堤坝,引导水势的办法。
不用堤坝,怎么引导水势。
看着疑惑的众人,甘宏说道:“琴博明,你认为如果治水的话,哪几个地方是重要之处。”
“如果论起重要之处,自然此几处险隘莫属。”琴博明手在沙盘了指了指,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