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潇借着这个机会帮部曲们提高了一下思想觉悟,便骑上战马,带着他们撤离此地。
临走之前,他回头对那个黑衣青年劝告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匈奴人随时都会再来,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说完这句话,他拨转马头,带着士卒们朝来路走去。
郭斌拍马追上郭潇,向他建议道:“少主,村子里面还有许多匈奴人的战马,咱们能不能将它们全都带回去?”
郭潇瞪了他一眼,道:“郭斌,我看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健时候就犯傻。那些战马,匈奴人肯定都留有记号,咱们要是全带回去,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
郭斌嘿嘿笑道:“少主,这个事情,卑职自然也是懂的,可那些都是上等的战马,就这么白白地扔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郭斌,你要记住,目光短浅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
“哦。”
郭斌疑惑不解地伸手挠挠头,他感觉少主自从昏迷醒过来之后,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
望着郭潇他们一行人绝尘而去的身影,灰衣少年一脸的羡慕之色。
黑衣青年将手里的柴刀别在腰上,回头对灰衣少年责怪道:“阿弟,你今天真不该射出那一箭,差点就闯下了大祸,要不是那位少年将军仁慈,咱们二人可能全都要死在这里。”
“兄长,那些匈奴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咱们一个村子几十口人,全都被他们害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要是不能为他们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黑衣青年迈步朝村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阿弟,我也想要为他们报仇,可我们首先要活下去,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话间,黑衣青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在村口,看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匈奴人的尸体,还有几匹缰绳被拴在树桩上的战马。
“好多战马。”灰衣少年惊呼了一声,然后快步上前,激动地伸手抚摸着一匹白色战马的脖子。
黑衣青年也快步地走到一匹枣红马的身前,伸手激动地抚摸着战马的马背。
“兄长,不如我们带着这些战马前去投军吧?”灰衣少年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不行,现在并州的官军全都被反贼围在晋阳城里,咱们要是敢去那里投军,就等于是去送死。”
“那咱们去哪儿?村子里肯定是不能呆了。”
“咱们先把乡亲们葬了,然后,咱们带着马去投奔杜家坞堡,有了这些战马做为献礼,他们一定会收留咱们的。”
“兄长,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这要埋葬到什么时候?”
黑衣青年想了想道:“阿弟,现挖坑是来不急了,咱们把乡亲们的尸体搬到草堆中去,再放把火将他们都烧了吧。”
“兄长,那咱们快点动手吧,那些胡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找过来了。”
“好,咱们赶紧动手。”
半个时辰后,这座偏僻的小山村再次冒起了一阵浓烟。
烟雾之中,黑衣青年领着弟弟向着着火堆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骑上战马,每人手里还牵着三、四匹战马的缰绳,朝东南方向急驰而去。
小小的山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也没能维持多久。
就在火光渐灭,烟雾快要消散的时候,一队数十人的匈奴骑兵策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跑在前面的两个匈奴骑兵手里紧紧地握着弯刀,警惕地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这才策马脱离队伍,走向村口。
很快,两个匈奴人在村口叽里呱啦地乱叫一通。一名带队的匈奴百夫长闻声立刻带领手下,策马冲向村口。
等他在村口的道路两旁看到地上趟满了匈奴士卒们的尸体,吃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扭头朝身边的一名亲卫吩咐道:“放鸣嘀,通知右谷蠡王。”
那名亲卫答应一声,在马上抽出弓箭和一支特制的箭矢,朝天空射了一箭,那支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飞上了天空。
没过多久,一支近千人马的匈奴骑兵狂奔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的匈奴将领,如果不看他头扎起来的几截麻花辫子,单只看他脸部的容貌特征,很难想像他会是一位匈奴人的将军。
这位少年将军是匈奴单于於夫罗之子刘豹,由于他们这一支出自冒顿单于和汉朝宗室之女诞下的血脉,他们的身上还有着汉人的一部分血统。
去年,於夫罗的父亲羌渠单于由于亲近汉朝,被反对他的匈奴人所杀害。於夫罗带着部族逃了出来,被朝庭安置在西河郡与上党郡一带居住。
於夫罗与他的父亲羌渠单于不同,他的心里对大汉朝庭并无认同之感。他归顺汉朝不过是为形式所迫而行的权宜之计。
这次陈泰发兵攻略并州,於夫罗就暗中与陈泰勾结,企图借机四处掠夺,扩充匈奴人的实力。
刘豹跳下战马,步行走到村口,听取先到的那位百夫长向他介绍这里的情况。
百夫长道:“左谷蠡王,看这边的情况,他们应该是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
刘豹:“赤木邪,你认为这事可能是何人所为?”
叫赤木邪的百夫长道:“左谷蠡王,末将以为,这伙敌人不可能是官军,因为并州的官军全都已经躲进晋阳城里面去了。这伙人要么是附近哪户大族家里面的私兵,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刘豹见赤木邪面露迟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