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未透亮,方浣儿已经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到一间客房门前,轻轻的叩响。
“师父,该喝药了。”
“门没闩,进来吧。”
推门进去,方浣儿见灰袍老者正盘膝坐在床榻上,这时双眼仍然闭着,她便将药端到桌上放了。
灰袍老者一阵喘息之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浣儿,你眼睛怎么这般的红,一夜没睡?”
只见方浣儿的双眼带有血丝,一脸的憔悴模样。
“睡不着,索性便把您的药给熬了。”方浣儿也不隐瞒,而且脸上的倦容也隐瞒不了。
灰袍老者没再问下去,而是说道:“天还早,你回去歇歇,为师身子不好,你可别再病倒了。”
“知道了师父,那我先出去了。”方浣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出了门,然后又从外头将门掩上,这才迈开轻盈的步子回房去了。
坐在冰冷的床榻上,方浣儿使劲摇了摇脑袋,可那一双渴求的眼睛却是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城中一处僻静的所在,有一间破败的屋子,屋顶漏了几个洞,不时有洁白的雪花从上边落到里头来。
屋子虽然破败,可是此时却有人在这,天还未大亮,屋子里视线更是模糊,依稀只见有两个人影从屋里走出到门边来,边走手上的动作还不停。
“冻死人了,方才还不觉得,这时候竟然……班头,那婊子的目光看着真他娘渗人!”
正在整理衣衫的胖班头听到身边衙役的话,便扭头望去,只见那倒在角落里的少女,果真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几人瞧,双眼虽然红肿,可却不声不响,不哭不闹,恍如一个活死人一般,在这破败的屋子里看来倒真是有些渗人,他不由暗骂了句。
高颧骨的衙役也一边套着外衫一边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班头,看这臭丫头这般神情,看来药效已是过了的,而且观其举止,她可不像是那些寻常的女子那般容易唬住……”
“你想说什么?”胖班头扭头细细的看着面前这说起话来,两块颧骨一抖一抖的家伙。
高颧骨的衙役贴近了说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以免她日后把事情给抖落了出去!”
胖班头犹豫了下,盯着那角落里的少女,此时的少女衣不蔽体,只有一件被扯烂了几个洞的外衫盖在身上,遮住了一些躯干,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青一片紫,瞧着我见犹怜很是诱人,胖班头不由又伸出满是白苔的舌头舔了下唇。
角落里的少女看得身子一颤,手软脚软的缩紧了身子抱成一团。
这丫头虽算不上什么绝色的美人,可也清秀,尤其是那白嫩的肌肤,更是叫他醉心,一时间他的心里竟觉得有些可惜。若不是天亮了,加上腹下已是不争气,他还真想继续再好好耍上一番。
见胖班头神色,这高颧骨的衙役忙道:“班头,咱们这次可是给她瞧见了面容,不像是以往那般了,还请您三思。”
沉吟了一阵,眼见天快大亮了,胖班头终是咬牙点了头。
说话间几人已是把衣物穿好,胖班头推开正要上前的高颧骨衙役,自己走上前去,四下望了眼,笨拙的弯腰捡起散落地上的腰带,往鼻端用力嗅了一把,然后在瑟瑟发抖的女子视线下,一脸狞笑的往角落里走去。
——
下了一夜的雪,路面上已是积了厚厚的一层。
方浣儿走在街道上,飞快的穿梭着,此时天色还早,加上天又冷外边还下着雪,故而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方浣儿走了好一阵,她才来到昨日那老汉的家门外。正要叩门,却听从这小小的旧茅草屋里,传出一阵有些急的脚步声来。
“老头子,你又干什么去?”是一道惊讶的声音。
接着是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嘘,小声些!莫吵醒了招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把招儿看好了,别让他乱跑。”
“倔老头子你又去,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嘘,轻声些!老婆子,不瞒你说,我这一宿心跳得好快,总觉得不安,尤其是方才,更是跳得厉害,我得去看看,这些话你可不许与招儿透露半句。”
话音未落,老旧的木门便已颤颤悠悠的打了开来,从里头走出一个头花花白的老汉,他往相邻不远的一间破茅草屋看了几眼,确定无虞,才一脸凝重的迈步朝外头走去。
不想,刚走出不远,拐过一道巷子口,便见了前头正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
老汉睁大了眼睛,惊呼道:“公子,是您!”
“那姑娘……昨日没有回来?”方浣儿虽然方才已是听得一清二楚,可她还是问了,而且声音有些发紧。
老汉气恼的道:“例子钱老汉交了,可他们还是不肯放人,那些天杀的畜生!”
“老丈,你去衙门打探一番,”
看着渐渐远去的老汉,以及吱呀着重新关上的木门,躲在墙后的方浣儿现出身来,扭头往一旁的孤单小屋看了眼,便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她赶到衙门的时候,老汉还不见人影,望着远处大门紧闭的抚司衙门,方浣儿从袖中抽出一张黑巾覆面,然后循着上次的路线,潜进了衙门。
此时的衙门里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即使如此,方浣儿也依旧小心谨慎,这些酒囊饭袋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是那背后的青衣人,她却是不得不顾忌。
轻车熟路的来到那日偷听谈话的客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