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脸汉子恶狠狠的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他们不是海捕文书上的钦犯,就是钦犯的同伙!”
“这……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极有可能!你是在何处遇袭,可瞧清楚了他们的容貌?”
痣脸汉子道:“嗯……离此不远的西街的一条偏僻巷子,至于他们的长相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从后头打晕了,只是晕过去之前,瞧见的一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就是海捕文书上的……”
“快,把那些海捕文书都拿过来!”那人一听,又惊又喜的回头喊道。
痣脸汉子在心里得逞似的一笑!看你们能跑哪里去,小美人,既然你不肯应承做我的婆娘,那就别怪老子了,好好吃些苦头吧,有你哭着跪下求老子的时候!
天蒙蒙亮了,镇番卫的大街上,已经开始有人走动。
痣脸汉子吊着被折断的右臂,在几人的陪同下一起来到镇抚司衙门前,衙门还没开门,有人上前叫了,门许久才从里头打开,却得知覃忠昨夜陪着客人喝酒,才睡下不久。
“你们有什么事?”开门的士兵哈着嘴嘟囔道。
那人犹豫了下,道:“却有要事要禀报大人,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痣脸汉子却突然心虚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还是等等吧,别搅了大人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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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大亮,赵志用便早已起来,带着人收拾齐整,点校粮草,确认无误便动身往城门口而去。
特意落在队伍后头压阵的齐不厉,经过城门之时,脸上闪过踌躇不决的神色,眼看就要出了城去,他终究是忍不住朝门边上的本该贴着海捕文书的位置望去,看着空落落的墙,他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齐不厉又望了走在前头的韩元恺几眼,终究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黑脸汉子道:“老大,你怎么了?老看那边,那里好像是张贴通缉令的地方呐,难不成你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走你的路!”齐不厉不耐烦的道。
“咦?怎么是空空的,不成,我得去问问,按理来说这世道不该没有的,都说军中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藏在军中,咱哥几个还能发笔横财!”
齐不厉斥道:“老子昨儿个就瞧过了,那都老黄历了,怕是被那个乞丐拿去垫窝了,快走了,再耽搁小心叫把总知道了抽你!”
“额……”这老兵油子嘟嘟囔囔的被齐老大给拖出了城门。
韩元恺对后头的事情并不知情,他正跟在一辆马车后边,帮忙推着有些颇为沉重的板车。
……
那三人已然先一步出了城,骑着马早早的在前头等着,马背上还挂着只鸟笼子,里头是只信鸽。三人分开行动,在回甘州卫的几条路上分别候着。
赵志用依然按原路返回,一来路熟,二来虽然偏僻但却也方便赶路。走到天黑,寻了处背风山坳,又扎下营来,生火做饭。
如此走了三日,已到了金家沟附近。
因风雪太大,真是除了自己这一队人,别的的影子再没瞧见。到处又是一片白皑皑的,而且天气也真的又下起风雪来。
这一下子,脚程更慢了,马儿也都直喘粗气,若不是后头有人赶着,只怕早就尥蹶子不干了。
韩元恺是半刻不敢放松,加上他发现这几日齐老大似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眼神也有些怪异,韩元恺心里头更是提起了防备。
安营扎寨,照例生火做饭,韩元恺照例和大虎两人被派去拾掇柴火。刚爬上山坡,就发了一阵狂风,吹得人不由得裹紧了身子。
远处也是一片白,黄土高原被白雪覆盖。
又是跑到林子深处去拾掇薪柴,两人好不容易捡够了一捆,林子边上已经没了人,韩元恺和大虎一前一后刚走出了林子,就瞧见远处的山坳里突然飞出一只鸟儿,与白皑皑的天地共成一色,很快朝着北边飞去了,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韩元恺收回目光,和大虎回到了营地。正拿了两块火石“咔嚓咔嚓”的生着火,便见身边忽然坐下个人。韩元恺不禁抬头瞧去,原来是齐老大。
只见他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韩元恺心里一沉,难不成被他瞧出了身份不成?
齐老大盯着韩元恺瞧了会儿,忽然一拍他的肩膀,说道:“韩兄弟,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般的差?”
“没事,许是身子不太抗冻,”
“唉,今日让你与我一起去喝喝花酒,你又不肯去。”
“我……兄弟不好那口,况且饷银得来不易,还是省着些用。”
“畏畏缩缩的,寻花问柳那是男人的本性,整日在大营里头闷着,难得出来一趟不快活快活,迟早得憋死了,莫非……”
“额……什么?”
“莫非老韩你……已经娶了妻室?不然何至于如此?”
“齐老大说笑了,兄弟我至今孤身一人,哪来的妻室,田无半亩,身无余财,谁肯嫁我?”
“哈哈哈,就算娶了也无妨,山高皇帝远的,她也管不着,不过这年头来当兵的,又有几个有婆娘呢?过一天算一天,但凡家乡里能过的下去,又或者没有别的什么麻烦在身,也不至于跑来这边陲凶险之地当兵,你说是吧?”
“呵呵……”
韩元恺强笑几声,似乎已经瞧破自己身份,只是不知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讹自己这点饷银?若是为了银子,他直接去检举不就好了,不比我这点散碎银子多多了?看来他并没有确定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