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恺想了一路,愣是没找到个合情合理的说辞,与其引他怀疑,倒不如如实说出,或许还能叫他再放自己回去一趟,是以他便道:“此事事关名节,我若说出来,还请齐老大能够代为保密!”
“名节?这个自然,我齐不厉岂是那种饶舌讨嫌的家伙!”齐不厉挺着胸脯说完,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韩兄弟,大冷天就穿这么点还赶了一夜的路,你这身子骨可是够可以的,该不会你那妹子是干的不是亲的吧?”
韩元恺叹了口气说道:“齐老大,实不相瞒,我昨夜回去正好撞见了个淫贼……”
“什么!竟有此事!难不成那淫贼还……还盯上了你妹子不成?”齐不厉惊得瞪起眼来。
韩元恺苦笑着点了点头,除去一些不谈,只把淫贼那一段经过细细说来,那齐不厉听得是又惊又叹,
“韩兄弟,你对你家妹子倒真是够好的,不过她一个人实在也是容易招人惦记,你这个做哥哥的又常年不着家,怎么也没想着替她寻个婆家,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说实话,我也做不得她的主。”
“俗话说长兄如父,你怎么就做不得主了,这世道乱着呢,一个姑娘家家的遭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
听到一旁的陆大虎突然咳嗽两声,韩元恺二人忙把头一扭往旁边看去,远处的一顶营帐前,刘泰正带着几人往这里走来。
韩元恺身上少了棉服,既然已被瞧见,此时突然离开反而显得心虚,惹起刘泰几人怀疑,他便站起身来与陆大虎一道退到一旁去。
刘泰快步走来,在韩元恺身上停留几眼,便直接走到齐不厉面前拱手道:“齐哨长!”
“刘老弟有事?”齐不厉就坐着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起身。
刘泰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刘某人特来道谢,多谢你昨夜派人替我把门,我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安稳!”
齐不厉摆手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刘老弟又何必挂在心上,还专门跑来道谢,真是生分了,咱们当初可都在一个卫所,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呵呵……”刘泰冷笑几声,然后突然看着韩元恺,“对了,这位兄弟瞧上去怎么有些憔悴,发有寒霜风尘仆仆的,像是赶了一夜的路一般!”
“刘老弟不说此事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的气!”
齐不厉顿了顿,又一拍桌子,斥道:“这混小子!我刚才还在训他呢,竟然蠢到把他自己的衣服给了一个叫花子,自己都是一个穷酸汉,抠抠搜搜的,为了点军饷都能跟人打起来的人!刘老弟,你说说看,他这是发得哪门子善心?真是愚蠢!愚不可及!难道不知道那些叫花子来钱比咱们这些刀头上过日子的人容易许多?”
“呵呵……竟有此事?还真是瞧不出来,这位兄弟还如此善良,不过他这身上又是怎么回事?”刘泰脸色十分的难看,训?有坐着一起训人的?且让你得意得意,终有一日定叫你栽在老子手中!
齐不厉看了韩元恺一眼,不以为然的道:“老子气不过,就将他在院中罚站了一夜,没想到这小子体格还挺好,愣是一点事没有,怪不得打起架来那般生猛!老子都自愧不如,刘老弟,说起来这还得多谢你割爱!”
“呵呵……齐哨长客气!”刘泰强笑着扫了眼一旁的韩元恺,然后又道,“不过我看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动身了!”
“嗯,是到时候了!”齐不厉说着看向韩元恺,“韩三水,还不快去街上买件衣服,若是染了风寒,想将病传给一众弟兄么?”
韩元恺身上早没了钱,有些犯难,不过他还是抱拳道:“是,小的这就去!”
“等等!把钱拿上,老子可不差饿兵!”齐不厉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粒碎银子,擦着刘泰的身边抛了过去。
刘泰脸色阴沉得难看,到底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往营帐去了。
韩元恺接过齐不厉丢来的一锭碎银子,有些愕然,齐不厉又道:“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
韩元恺便抱拳行了一礼,转过身去快步出了驿站,陆大虎突然想起什么,忙追了出去……
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不少临街的店铺都开了门,等着生意上门。
不过有一家布店,门虽开着,可里头却是空荡荡的没个人影,只有个伙计在门前提着扫帚,在打扫已经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路面。
前堂后边紧邻着的一间厢房,正有两人在里头,其中那个身材更为魁梧些的方脸汉子,看着后头进来那人把门关上了,才轻声问道:“事都办妥了?”
“管事放心,我还特地绕了一圈才回来的!”说话这人一张圆脸,就连两只眼睛也是如绿豆一般的圆圆小小,他一把门关上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脚上所穿的皂靴脱下,换上放在一旁的一双黑色布鞋。
方脸汉子点头道:“那就好,你即刻动身前往镇番卫,走在他们前头去!到了地方也一定小心,莫盯得太紧,那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不能叫他发现了!”
“管事,我都省得了,我这就去了!”绿豆眼说着抱了一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就在绿豆眼揭开门帘走到前边的大堂,韩元恺也正在外边的街道上走着,因为他昨天也没细看,又不敢胡乱向人打听,只得一通乱走,这突然瞧见一家布店,他一着急便快步走了过去。
“客官,里面请!”门前扫地的伙计见了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