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刘二人在几个衙役开道下匆匆穿过拥挤的人群,门边也是有一队衙役持刀守着,见了来人是二位班头,当下便把人让进。“二位班头,这边走,大家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了,这时候大人和钦差大人都在里边找线索呢,也不只是哪个马尿喝多了的冒失鬼,查出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献忠落在后头心中越发觉得蹊跷,眼见一进院虽然杯盘狼藉,然而除了挨着钦差大人下榻院子的地方被熏得发黑顶上瓦片也碎了不少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火势波及太过厉害,故而这火是从二进院燃起的!
二进院只有那些锦衣卫,不说他们这些衙役,就连客栈的小二没得允许也是进不去的,所以这场火绝不是哪个醉鬼失手引起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加上先前他无端被人骗去镇东一家小酒馆,张献忠一颗心砰砰直跳,哪还不知这火是奔着自己而来的,而且可能不是别人眼热自己做了步快班头,更像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一场阴谋!
“兄弟!”刘班头瞥见落着自己半个身位的张献忠脸色不对,当下灵机一动,抬手拍向张献忠肩头,“想什么呢?咱们是聊得投机跑去寻了个安静去处畅饮,大人他若怪罪起来你就全推我身上,又没死人,大不了就罚我一月俸禄,哥哥没了这点银子也不至于喝西北风!”
正惶恐的乱想着的张献忠被这一拍顿时心头猛地一跳,但见了刘班头那挤眉弄眼的神色,他当即明白过来,这人八成不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怕待会知县和钦差大人盘问起来说不清楚漏了马脚,这才想与自己串供,张献忠也乐得如此,不过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便道:“刘大哥说的哪里话,你可是跟了大人多年,这不至于吧?”
刘班头还要再说,却见前头烧得漆黑的墙角已有几个锦衣卫在那里,个个板着长脸瞧着就让人有些怕,好似旁人都欠了他们娶婆娘的银子似的,是以他便也赶紧收敛神色摆出一副严肃郑重的模样,看一旁那张献忠见了自己这般变脸的速度显得有些吃惊,便又朝他挤了一下眼睛。
在前头那几个瞧着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注视下,张献忠虽是不安却也学着刘班头挺胸抬头,不慌不忙的便这般进了二进院。
墙体开裂,柱子东倒西歪的,顶梁柱都倒了,屋顶自然也好不了,满院子都是破碎的瓦片,有些还冒着烟,不过好在目前并未见到有人员伤亡,映入眼帘张刘二人的便是这般仍散发着呛鼻浓烟的残垣断壁。
院子中间站着好些人,有衙役又锦衣卫,前边的不用看估计便是周滨与齐高兴了。
“啪!”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没把神经绷如弓弦的张献忠给吓出声来,。
将一片碎瓦彻底粉身碎骨的刘班头自己也是吓了个趔趄,前边那几个锦衣卫闻声回头看来,见是张刘二人到了,便往旁一迈腿将中间的路让开。
这才瞧见了站在前头的果然便是知县齐高兴,而那锦衣卫头领叫做周滨的则是蹲着身子似乎正在查看这什么,在那几个锦衣卫注视下,尤其是蹲在周滨对面那叫做单总旗的如电的目光射来,张献忠哪敢细看便低了眼。
直到张刘二人走得近了,周滨听到单封的提醒站起转过身子,张献忠才瞧见了那地上的东西,竟是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见了二人赶来,不待他们见礼,齐高兴便板起脸冷哼道:“这不是刘班头张班头么,本县可是一通好找!”
“大人……”张刘二人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齐高兴却是冷脸一甩袖子,大声斥道:“莫叫我大人!你们何曾把我这个知县放在眼里?虽说你们剿匪有功,几家大户杀鸡宰羊的摆了酒宴犒劳咱们,可我再三叮嘱尔等不可饮酒误事不可放松警惕,结果如何?闹出人命了罢!上差大人拿住的嫌犯一死二不知所踪!你们这是当的什么差!”
“大人,我们……”张献忠如遭雷击,又撇了地上那尸首几眼,一个大胆得不敢去想的念头便冒了出来!
“快说!”见周滨一直漠不关己的模样也不说话,齐高兴只得又道,“本官如今不谈救火一死,切问你们方才到底去了何处?又做了些什么?通通与我一五一十的当着上差大人面前说清楚,其他人可是都交代清楚了,各有人证佐证,如今就剩你们了!”
张献忠与一旁的刘班头互看一眼,俱是心惊不已,话一出口却是异口同声:“大人明鉴,钦差大人明鉴,这火不是我们放的!”
“报!”
便在这时,有一个锦衣卫跑进院中,来到周滨面前俯身拜道:“大人,标下不辱使命已经擒住那两个趁乱逃走的嫌犯,请大人示下!”
“做得很好!你......”
虚扶一把,周滨正要再说,立在一旁的单封却突然道:“大人,此地被焚,此火来的不迟不早偏偏在咱们入住之后,甚是古怪,八成是有人蓄意为之,好在弟兄们和一众衙役兄弟们都安然无恙,但三犯已死其一不可不防,依标下之见,此地不能久留,咱们还是连夜离开为好!”
“说的极是!”周滨点头,却又突然扭头问方才那人,“对了,抓回来的两个嫌犯是哪两个?”
那锦衣卫忙抱拳回道:“回大人,便是在山脚下最先抓到的那两个不肯招供的!
“什么!那地上这死的便是那归降的山匪黄罗刹了?”周滨一脸惊愕,话虽是对着单封说,眼睛却是瞟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