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丰子年微微点头,望向那些歌姬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李大人。”

看见李镜等人来了,永乐歌舞坊的老板杜婵娟特地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你果然很准时。”

“当然。”

李镜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难得杜老板如此盛情邀请,我自然不好意思迟到。”

听见他这么说,杜婵娟不由笑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县官会像李大人这么平易近人的。”

“哦?”

李镜挑了挑眉,“这么说,杜老板见过很多位县官了?”

杜婵娟一噎,接着讪笑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平时走南闯北,见得县官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自然。”

李镜微微一笑,他本就没怀疑杜婵娟什么,只不过她如此上赶着解释,倒是有些不打自招了。

许是怕李镜再追问她什么,杜婵娟打了几声哈哈,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李镜眯起双眼。

看来,他该派人去查查这位杜老板的底细了。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场面开始变得渐渐热闹起来,许多百姓都闻声而来,好奇地打量着舞台上的一切。

而有些人认出了李镜,纷纷上前来跟他打起了招呼,“李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莫非这场表演是衙门举办的?”

听见他们的询问,李镜淡淡一笑,起身道:“衙门哪有那么多经费,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来这里看热闹的。”

“连李大人都要看的热闹,那我们就更不能错过了。”

“是啊,是啊!”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有很多男子带头坐了下来。

见此状况,一些路经此地的妇人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们男人就爱看这种热闹,一个个没个正经!”

“就是!一看这些女人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亏你们也好意思坐下来。”

“回头让你们娘子看到,非扒了你们皮不可!”

听见最后一句,有些有家室的男子便坐不住了,平日里他们躲在青楼里看这种表演,周围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没必要冒这种风险,坐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诟病。

眼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客人要离开,杜婵娟急了起来,立刻上前说道:“诸位先别走,小女子可用性命担保,我们这次的表演堂堂正正,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堪入目的表演,不仅仅是男人、哪怕是女人、老人、甚至是小孩,全部都可以坐下来观看,绝对不会玷污你们的眼睛的。”

听到这个,那些妇人低嗤一声,鄙夷道:“还想让孩子坐下来观看,你们一个个安的是什么心?!”

“就是,妓子从来不会说自己的表演有多么不堪,她们还说自己做得是正当生意呢!”

听见这些人的冷嘲热讽,杜婵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想开口辩驳几句,又觉得言语在此刻变得特别无力。

就算她再怎么说都好,这些人也不会相信她们的表演没有暗藏污浊。

这也是她们的歌舞坊为什么那么难生存下去的原因之一。

眼看杜婵娟被这些人说得哑口无言,李镜轻咳一声,开口道:“其实舞蹈也有很多种类,比如宫廷乐舞、兵舞、掌上舞等等,许多王公贵族都以歌舞为消遣,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他们能看,那我们寻常百姓为什么不能看呢?莫非……”

李镜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望向众人,“诸位觉得自己不配?”

这话出口,在场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事实上,李镜说得没错,这些人嘴上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不配看什么高级的表演,所以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能免费给他们看的表演,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可他们却从未想过,当他们否定别人的努力时,从某种程度上,也否定了自己曾经的努力。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穷尽一生追求得不仅仅是温饱二字,更加还有平等的生活。

可他们嫉恨富人瞧不起他们的时候,自己何尝又不是在用同样的方式伤害别人呢?

生而平等为什么那么困难,不仅仅是因为有的人一出生就富有,更多地是有的人一出生就对别人充满恶意。

这一点,不论贫富,皆是如此。

平等的生活,不在于大家多么有钱,生活过得多么享受,而是每个人都该被当作“人”对待,不论男人、女人、穷人、富人、甚至是残疾人、阴阳人,在他们被赋予种种身份之前,他们首先得是个“人”。

杜婵娟看见李镜又一次站出来帮她们说话,心里感激之余,不忘顺着他的话对众人说道:“是啊,我们歌舞坊举办这场表演的宗旨,就是想让每个百姓都能看得起歌舞表演,同时也明白并不是所有歌舞都是些靡靡之音。舞蹈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应该不分男女老幼、贫穷富贵,大家都可以享受到其中的乐趣。”

听见她义正言辞的话语,那些百姓都沉默起来。

先前站起来的那些男人,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而那些咄咄逼人的妇人,也闭上嘴巴,准备离开。

见此状况,杜婵娟连忙伸手拦住她们,邀请道:“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看看我们的表演,如果我们真的是什么不正经的表演,你们大可砸了我们的场子。”

“是啊。”丰子年帮腔道:“不会没胆子留下来吧!”

听见他挑衅的话语,那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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