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王冰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陶月月站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穿着红色摩托车夹克,挎着双肩包,脑袋后面那根刷子一样的小辫很醒目。
“月月。”王冰喊了一声,但她没有听见,于是他手忙脚乱地穿过马路,一路小跑。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陶月月站定,扭头笑道:“早啊。”
“早!眼睛怎么红红的,没睡好?”
“啊?”陶月月摸摸自己的眼睛,“昨晚一个人看了部电影,不知不觉喝多了酒,坏毛病。”
“哈哈,你吃早饭了吗?”
“没呢!”
陶月月径直来到一个煎饼摊,和王冰闲聊着等了一会,终于轮到她,摊主询问她的订制要求,陶月月回答:“辣!”
摊主刷了一刷子辣椒酱,陶月月说:“再辣一点。”
摊主又刷了一刷子,陶月月说:“还要更辣。”
满满一面煎饼几乎都是辣椒酱,看得王冰心惊胆战,说:“你也太能吃辣了吧,脸上不起痘痘吗?”
“不啊,我就是这种体质,从来不会上火的。”
“真是羡慕你啊,我一点辣都不能吃。”
付钱的时候,王冰说要请她,被陶月月拒绝了。
两人一人抓着一个煎饼,来到指挥中心,一进门就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方野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正往墙上钉一块白板,见两人进来,他说:“我把灯换了,装了一个这个。”
陶月月坐进椅子里,说:“方队长,你也太传统了吧,还喜欢弄一整面照片来分析案情?”
“我就喜欢这样,有意见?”
“现在照片都是电子版,你是不是还要弄台打印机?”
“打印机肯定得添置的,不然太不方便,咱们一起努力把指挥中心弄得像模像样……”方野用锤子指指侧面的小房间,“那里我准备弄一间审讯室。”
王冰举手,“打印机我家有台旧的,一直扔那吃灰,我可以抱过来。”
陶月月说:“那我就贡献一台饮水机吧,每次喝水还得买矿泉水,太不方便。”
“可以,这就叫作集体精神。”方野把工具收起来,然后把那两张尸体照片用磁力贴固定在白板上,审讯了一会,说:“你们觉得洪律师是第一次作案吗?”
陶月月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太熟练冷静了,第一次杀人肯定会紧张。我也曾经有过杀人的念头,那种紧张是无法形容的。”
“作为警察,说这种话合适吗?”方野吐槽她。
陶月月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啃着煎饼,“有什么不合适的,有犯罪的念头是很正常的,就像性欲一样。杀戮和性欲是隐藏在每个人本我中的冲动,也是人性的基石。”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性怎么会是这么丑陋的东西!”方野并不同意。
“多看点书吧,方队长!”
“我破的案比你多。”
“那只是因为你从警的时间长。”
“哎哎,怎么又开始了!”王冰打着圆场,“我们可以查查洪律师以前的委托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可以用黑客手段。”
“弄吧!赞成!”陶月月说。
王冰在电脑上一顿操作,皱眉道:“不行,事务所的防火墙我进不去,得想个法子侵入他们的网。”
“发邮件怎么样?”方野说。
“问题是,对方未必会点开看,平时你们收到垃圾邮件是不是就直接删了?”
陶月月说:“每天早晨是秘书先去处理邮件,想一个她肯定会点开的内容……”她站起来走来走去地思考,想到一个细节,“我记得洪律师的脸颊上有轻微的红点,大概他使用的须后水有过敏反应,或者不使用须后水,咱们可以编一条须后水的邮件推送。”
王冰在网上一通搜,东拼西凑地整了一篇电商的推送邮件,问陶月月怎么样。
陶月月飞快地浏览了一下,凑过来操作,“把这句删了……加一些限时优惠,女人永远吃这一套!”
方野笑笑,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陶月月专心致志打字的时候,王冰被迫向后仰着身子,给她腾出空间,近距离接触搞得他很慌乱,闻着她身上的洗发水的香气,王冰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搞定,就这样发!”陶月月愉快地说。
王冰恢复常态,藏好木马,发送出去。
等待的时候,王冰把剩下的煎饼吃完,十几分钟后,他瞅了一眼屏幕,开心地说:“成功了,木马进到他们的系统里面了。”
王冰操作起来,浏览着洪律师的电脑,他问:“搜索记录要看吗?”
“看!”方野说。
“我打开投影仪。”
桌面画面被投到墙上,洪律师虽然清除了搜索记录,但恢复它也很容易,他近期搜过龙安市各公安分局位置、交通监控分布查询以及清理血迹的方法。
方野十分确定地说:“凶手就是他了!”
“这次首功是我的!”陶月月兴奋地说。
“没人和你争。”
王冰继续浏览其它文件,找到了其它委托人的资料,他通过户籍关联查询来搜索,说:“委托人何x,被控qiáng_jiān,胜诉半年后,意外坠楼死亡;委托人周xx,被控性侵yòu_nǚ,胜诉两个月后食物中毒死亡;委托人孙x,被控家暴,胜诉一个月后在家中猝死。”
“这不可能全部是意外,洪律师是老手,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他这么冲动,在官司还没有开始前就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