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麦高反倒是不急着离开了,总是要给怀城那边多拖延出些时间,以便做好应对的准备。.s.因此便故作出对此事上心的模样,挖空心思地参与到平国公世子他们的讨论中,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这段时间众人的焦点都放到了如何说服北辽贵族上面,对于日后的计划倒是一个字都没提。
近几日有不少北辽贵族寻上门来,与平国公世子商谈这门生意,几乎人人都是被鼓动得热血冲头,只是截止到目前为止,麦高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这一日,北辽朝中风头正盛的国舅帐的属官找上门来,邀请平国公世子前去赴宴,而做东的正是现在权倾朝野的宰相萧思温,也就是萧太后的父亲。麦高依稀记得历史上的这位萧宰相应该是死于自己女儿当上皇后不久之后,不成想如今仍然健在,看来虽然很多历史人物都陆续出现了,但是命运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变化。
平国公世子应承了下来,转日便带着随行的众人前去赴宴。麦高对于这位将三个女儿分别嫁给皇族不同派系,老谋深算,经历了五代帝王都屹立不倒的权臣十分感兴趣,难免有些期待他能看出些其中的门道,便能暂缓平国公世子等人的进程。
北辽的大贵族们于上京北城都有着各自的府邸,只是因着作为宰相要随着皇帝四时捺钵,所以萧宰相的这座府邸修的给人感觉也比较随意,虽也算得上富丽大气,但是总觉缺少了些心思在里面。
众人在正厅坐定,酒过三巡,萧宰相自然还是问起了平国公世子此来北辽的目的。麦高这几日听得多了,以为还会如之前一般,平国公世子凭空画个大饼,听他蛊惑之人也幻想着自己吃得开心。于是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不成想这话题却突然向着奇怪的方向转去了。
萧丞相望向平国公世子问道“世子,老夫心中有些疑问,还望平国公世子可以帮忙解惑才是。”
平国公世子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萧丞相请讲。”
萧丞相面带疑惑地问道“平国公世子此番前来北辽大展拳脚,我北辽朝廷上下自是受宠若惊,只是若世子意欲资助我北辽贵族建立作坊,须知定是要花费不少银钱,如此一来,世子是打算从大通调度大量现银运过来吗。”
麦高听着一时有些懵,这萧丞相关注的点好奇怪啊,柜坊的分号一旦设立,和有没有现银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柜坊都是会推出替代货币,根本用不到现银。不过转念一想,麦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暗自点头,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如此一问倒是正好切中了要害。
想来平国公世子和自己都是大通朝人,这织造的技术和工具自是随自己张口定价,根本没有参考。而北辽贵族们借走的钱财本也是为了付给自己,若是他二人勾连设局,甚至不用花费一分真金白银就可以将大半的北辽属地收入囊中。虽也不会如此儿戏地就被夺了领土,但难免有些麻烦,甚至有可能会给大通发兵北辽的借口。
而若日后平国公世子真的收购毛呢,那也总是要先将欠账还清,待到账款请了之后,若是他们这一行人一走了之,北辽上下岂不是白忙了一场,还被人凭白占了便宜去,虽是可以去找大通朝廷理论,但以大通朝的强势,自也是讨不了好。
就算是平国公世子此行没什么内幕,真的就只是为了做生意,那么平国公世子若是一直用柜坊的钱引或是信物付账,其实对于北辽来说若是有事也都只是废纸,甚至一个弄不好还会受制于大通朝,沦为实际上的属国。
如此一番想下来,此事若是见不到真金白银,怕是萧宰相这一关就过不去,以他老谋深算的程度,就算是不挣这笔钱,也断断不会给大通朝以插手北辽内政的机会。麦高此时仿佛看到了曙光,期待着萧丞相能更加谨慎些。
平国公世子自也明白其中道理,笑道“此时倒还不急,若是有需要,皇家柜坊自是随时可以调度足够的现银,此事萧丞相倒是不必担心。”
萧丞相却是面带愁容地摇了摇头叹道“不担心不成啊,毕竟涉及到我北辽百姓的生计问题,若是各族帐部落都同意行此举,辖下的属民自是也要上行下效,只是世子也应该知道,我北辽的百姓都是以乳肉为食,皮毛为衣被,驼马出行,若是如此一来,牧养的羊都不能用以宰杀食用,剥皮制衣,而是要剪毛制呢,到时他们的生活又该何以为继呢。”
接着又道“且除了各族帐和大的部落有能力向柜坊周转银钱,设立作坊,总还是有不少小的部落和普通百姓,他们名下所属的财产不足以承担设立作坊的费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族挣钱,想必世子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到时怕是我北辽治下就要乱了。”
麦高心中的小人在疯狂地为萧丞相鼓掌,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最好能把毛呢作坊一事暂时压下,等将自己摘了出去,平国公世子等人再想要如何自己也管不得了。
听到萧丞相的这一番话,平国公世子倒是老神在在,平静地答道“萧丞相勿要忧心,其实针对这些本世子也早有计划,只是毛呢作坊一事还未开始,也就没有讲出来罢了。”
萧丞相面色一缓“哦,既如此,老夫愿闻其详。”
平国公世子笑着道“说来本世子本就是想着只让各族帐和大部落参与到毛呢作坊一事中来,至于能力不足的小部落和百姓既可以选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