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欠和田家姑娘碰到一起就像两只小动物找到了同伴,不一会儿就结伴冲到前面看热闹去了,麦高和李福则是不紧不慢地坠在后面。李福似是酝酿了很久,借着两人单独一起,便和麦高说起了一些他的心思。
“高高,其实我有些话一直不知当讲不当讲。虽说你我相识的时日不久,但我自觉总是拿你当兄弟看待的,所以一些想法憋在心中已久,不吐不快。”
麦高略带惊奇地道“何至于此,有何事是不可讲的,你何须与我这般外道,但说无妨。”
李福见他如此也就直言道“其实我总是觉得,你似乎拿欠欠与我当做小辈,凡事都是诸多照顾,可仔细想来你也只是个与我等一般大小的年纪。”
麦高听了心下微晒,自己活了两世,自然是拿他们这些半大的少年当小孩子看待了。便戏谑道“这有什么,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小师叔呢,自然要对你照顾些。”
李福却是正了正神色道“高高,其实我是想说,平日里你似乎有很多事压在心头,即使出来玩乐,面上不显,我却总觉你心中其实不太开怀。”
麦高暗叹,李福真的是个心思敏感剔透的少年,便无奈道“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我总有些看不开,难免思虑有些重了。”
李福却不赞同道“我本以为也是因着林师叔的事,让你忧心,可我观察了两日,总觉得不单单是如此。你似乎总是愿意将很多事当做自己的责任,出了问题也将其归咎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自然就压得你轻松不起来。可这其中有许多事不是你能承担的,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忧虑的,我只是不明白高高你为何要将自己的日子活的这般辛苦。”
麦高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定是李山长不放心自己,又不好多说,想着李福是自己的同龄人,便让他来开解自己一二。想到此麦高心中甚是感动,也明白互助会一事后,自己的很多表现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忧了,其实他们不明白的是自己两世的经历,难免会让他心思重了些。
可此事又无法对旁人说起,于是便和李福讲起了自家的一些事,然后道“可能是我自小就被教导着要光耀门庭,日后为家父洗涮冤屈,所以难免总是想着要尽快立起来,有时不免就有些多思多虑了。”
李福劝慰道“各家总是有着自己的不容易,只是高高,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如今考虑这许多其实为时尚早,因你还没有能力做任何事,但你为此放弃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待到日后你再回忆起此间时节,是不是会有些后悔。我以为在哪个年纪就做哪个年纪该做的事,我们现如今就应该是认真进学,开心玩乐,享受年少时光,待到从商学堂毕业后,你自是就要背负起你所需要背负的责任,如今想太多其实于诸事无意,莫要等到年少时光一去不复返之时才空余叹息才好。”
麦高听了颇有感触,自己总是忘记自己现如今的年纪,拿着成年人的思维在这个朝代行事,可这岂不正是辜负了此番得来不易的新生,和这重来一次的成长时光。
李福又道“林师叔的事我姑且不做过多评述,但是他的为人你我都是知道的,现在想的太多也于事无补,何不等到日后我等有能力了,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呢。”
可能也是难得有个愿意相信林讲书的人和他说起此事,麦高顿觉豁然开朗,就是如此,自己相信林讲书的为人,就不要管别人如何议论,他或许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也未可知。之前林讲书也说过自己还太小,那何不等他长大,再去给这件事画个句号,现在这般成天抑郁,又有何用呢。
麦高面上终于如乌云散开,笑着对李福道“阿福,谢谢你,是我着相了。”
李福见麦高已然想通,也很是欢喜,便拉着他道“我们快去追上他们吧,这二人都快跑没影了。”
快步向前,追上了吴欠二人,吴欠笑着大声道“高高,阿福,你们快着些,我们快些去取龙泉水,田美丽说可以祛病强身,很灵呢,快走,快走。”这家伙果然是个自来熟,给人起外号张口就来,竟然已经开始唤田家姑娘为“田美丽”了。麦高二人听闻相视无奈一笑,四人便聚到一处朝着龙泉水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