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刚过,整个商学堂似乎还沉浸在年节的氛围中,一片喜庆之意。可是好景不长,还没出正月,商学堂內就爆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互助会出事了。
原是过完新年,将钱存到互助会的学徒想要领取红利,却发现拿不到钱,一追究起来,出面的互助会诸人均是互相推诿,具不知该如何处理,此时众人方才发觉找不到真正的负责之人。原来那林杰并不是互助会真正的主事人,其他几个出面管理或是组织活动的学徒也都不是,这一番追责下来,竟发现无人可究。
如此大事,不出一日就闹得整个商学堂翻了天。麦高顿觉不妙,若说是入不敷出从而导致互助会崩盘,此刻为时尚早,还不至于。但如今闹得如此之大,只能说明一件事,互助会已是无钱可用。虽说尚在进学期间的学徒手头余钱有限,但是因着参与的人数众多,想来互助会吸纳的银钱怎么也应该有几千两了。若说是投资失败,总不可能点滴不剩,如此想来必是全部资金都出了纰漏,这样的话互助会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几日来麦高总是想着互助会之事,越想就越觉得头大,一时也抓不出什么头绪。
这一日,正赶上邵斋长的课,从他进入讲堂,麦高就隐隐在他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之意。而课程开始也就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打断了邵斋长,原是监理院来人找麦高过去问话。
讲堂内的诸人均是窃窃私语,而邵斋长却是说了句让麦高颇感莫名的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次也是让你受个教训,以后行事需更谨慎些,你且去吧。”
麦高随着来人朝着监理院而去,一路都在想,这段时间除了互助会之事再无旁的,可此事却是与自己无关,怎的会寻他前去问话,心中不免觉得莫名其妙。
片刻便行至监理院最大的理事堂,监理堂。跨门而入,可见监院居中坐于堂上,左侧上首坐着李山长,堂下两侧其他座位上均坐着身着各色衣袍的师长们,而堂中则站着二三十个青衣学徒,隐隐分为两帮,其中赫然就有林杰。
见到如此情况,麦高心想此番必是关于互助会一事了,于是默默上前行礼,恭声道“学生麦高,见过山长,监院,见过众位师长。”
起身后将视线扫过堂中诸人,见李山长眉头轻蹙,神色凝重,麦高见了心中顿觉不好。
此时,站在监院一侧的龚司纠,站出来沉声道“此番寻你前来,是为了调查互助会一事,你要如实回答师长们的询问,不可有所欺瞒才好。”
麦高虽不知这里与他有什么关系,还是恭敬回道“是,学生定当据实回答。”
于是龚司纠清了清喉咙,严厉地问道“麦高,这互助会可是你设立的。”
“回龚司纠,互助会并不是学生所设。”麦高回道。
龚司纠厉声喝道,“你撒谎,商学堂内诸人都知此事乃是你的主意,还不如实回禀。”
麦高沉着回道“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此事学生确是没有参与。”
麦高转而看向堂下站着的林杰,继续道“此事林师兄亦是可以证明,他也曾找过学生商谈互助会一事,我还拜托林师兄帮忙澄清此事,虽之后他并未如此做,但是想来也是可以证明此事确实与学生无关。”
听闻此言,众人遂将视线落在林杰身上。
林杰面色惴惴,转向麦高道“当日我寻麦师弟是讨论支付酬劳与你,虽说你确是拒绝了,但并不能证明此事与你无关,”他接着又道“若此事与麦师弟无关,你何故找林讲书说了那许多要我们注意的关节,此事互助互众人都是知晓的。”他虽面色略带惊惶,但倒是言辞凿凿,目光也不闪烁,看着确是不像信口胡言。
麦高心头微恼,当日林杰找他虽然看到的人多,但是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倒是没人知晓。而他找林讲书提醒一二本是好意,如今反倒成了他参与其中的证据了。
不过转念一想,好在他出于担忧与李山长时时说起互助会之事,倒是可以证明整个过程与他无关。心下稍定,于是道“林师兄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学生与林讲书的所言,皆因担心互助会诸位有想的不周全的地方,未免日后麻烦才好心指出。而林师兄当日找我,无非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声明互助会一事与我无关,而林师兄想要我参与其中,继续借着我的名头行事,才许以我好处,但被我当场拒接了。”
麦高接着又道“现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创办之人,可有何证据,总不能凭你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定下。”
林杰似是对麦高的针对也颇感委屈,喏喏说道“可互助会的主意,这之后的一应规则具是由麦师弟制定,怎么就能说和你无关呢。”
麦高被他的话拱得心头火起,怒道,“你说是我制定的,便是我制定的吗,如此空口白牙,你可有什么证据,是有我写下的文书,还是我口头讲与你听,如此又有没有人证,若是什么都没有,你又凭什么说是我操控这一切的呢。”
麦高接着又转向堂上沉声道“而且学生认为,现在的关键也不应该是单单追究谁是互助会的发起人,想来商学堂内不少师兄弟在此事中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如今的重中之重应该是要查清楚钱都去了哪里才对。如此说来这互助会的银钱由谁掌管,账目又由谁记录,这些事总不会也是我做的吧,诸位师兄总该说得明白,若还是要诬赖到我的身上,也需有个凭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