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听顾岩说了这许多,才算终于是对皇家商都院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倒是没料到,太祖看人的眼光竟然这般差,十个司部里有七个都背叛了他,这也太过了些。m..”麦高不禁想到了武家老太爷,这么多年了,他可并没有忘记太祖与他早年的情谊,与皇家商都院这群人一比,果然是人贵重。
顾岩却是道“其实严格算起来,第一批掌权人里只有盐酒二司是真的坏了太祖定下的规矩,其他人初时都还是不怎么赞同他们的这种做法的。只是他们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家中子侄晚辈,后来要么是家人背着他们先斩后奏私下里达成了协议,要么就是被人拿住了把柄,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大义灭亲的那份狠心的,于是才闹到如此局面。”
闻言麦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他们渗透掌控大通各级官员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攫取利益还是为了推翻钱家的统治呢。”
顾岩倒是没有马上回答,略想了想道“下官以为他们之前未必没有这个心思,但当年太祖为大通打下的基础坚实,大通朝上下平稳,他们应是没有多少施为的空间,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北辽的头上,其实从平国公世子第一次前往北辽就是他们计划的开端。”
麦高又问道“那么你们这三司为何没有想过要投靠皇上呢。”
顾岩摇头苦笑道“因着世宗皇帝之死,陛下与皇家商都院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三司就算去投诚,陛下也未必肯信,故而我等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别无他法。”
麦高突然又想到一事,忙问道“那镇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岩也不隐瞒直接道“已经离世的老镇国公的父亲就是当年酒司的同知商都院事,他也是第一个背弃太祖知遇之恩的人,正是他想出了交换承袭的主意,不仅让老镇国公成为了盐司的同知商都院事,也是他一手谋划将自己的儿子推到了太宗身边,进而得以掌控了禁军。”
麦高闻言一惊,追问道“那如今的商都使也是镇国公府中人不成。”
顾岩却是摇头道“这下官就不清楚了,自从三司被边缘化,其实已经多年未曾参与过皇家商都院中之事了,只是知道这商都使必然是出自那七司所在的家族,但是如今到底是谁掌权,下官确实是不知道。”
顾岩怕麦高误会他有所隐瞒,又解释道“如今我等三司更像是皇家商都院的弃子,既不压制也不过多搭理,其实就是视而不见,从某种角度来将三司已经算是被踢出了皇家商都院。”
麦高倒是没有误会,自是明白三司怕是根本不了解多少如今皇家商都院中的内情,这也未尝没有其他各司的防备在里面,忽又想起老镇国公和顾岩的官身,便问道“你和老镇国公都有官职在身,皇家商都院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吗。”
顾岩答道“据下官所知,各司的同知商都院事与签商都院事,应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这倒也不全是故意为之,只是早年皇家商都院隐匿不出,有官职在身也好做事,所以选人的时候也往往会在年轻官员中挑选,这才会如此。”
麦高闻言点了点头,今日与顾岩这般聊完,他对皇家商都院的情况倒是有了不少的了解,至于日后该如何应对还要再细细谋划一番才好,倒不是眼下能就解决的。
二人不知不觉说了许久,远处的战事似是也渐渐分出了高下,看着北辽营地处燃起的浓烟大火,结果不言而喻,见此麦高也放心了不少。
此番平国公世子为了万无一失,甚至带着武家亲卫亲赴战场,就为了能将定国候之事一并解决了。其实麦高本是不同意的,毕竟刀剑无言,且定国候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又有不知凡几的心思叵测之人环伺在侧,平国公世子此去必是危机重重。但平国公世子倒也豁得出去,他以为此番说不得是与北辽和谈之前的最后一场战事,若是不做些功绩出来,真就要被坐实是来混军功的了,于他名声不利。麦高也知他所言在理,无法只得让武家人尽力护他周全。
又过了不多时便有传令兵来报,前方战事大捷,北辽大军战败,已经溃退至草原深处,因着不敢贸然追击,大军即刻就要凯旋归来了。听闻这个消息麦高终于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有此战果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大军返城,当夜自然还是犒赏三军,以贺大胜,麦高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便也没有参与,直接回去休息了,只待明日再与平国公世子商量后续之事。
转日一众文武官员齐聚幽州府衙,一来是要总结昨日的战果,二来自然是要商量后续的应对。
麦高发现坐于一侧上首的威远候面色极为难看,想来战场上定是有事发生,或是事关定国候,或是皇家商都院又交给了他一些不太好完成的任务,麦高也不禁替威远候感到人生艰难。
今日麦高也不着急,安静地坐着喝茶,心知自然有人比他更急,总会先有人开口的。果然随着一众将领汇报完昨日战果,威远候便直接开口道“此次出兵我军大捷,但是北辽大军却是被我等逼退入了草原深处,若再想觅其踪迹怕是就难了,若是北辽朝廷迟迟未有动作,我等该如何处理才好。”
麦高闻言笑了出来“威远候这是刚刚没有听清战报内容不成,此番我大通将士击杀了北辽大军二十万兵卒,又烧毁其营地粮草无数,致其溃逃败走,这些散兵游勇在马上要入冬的草原里又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