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源也在想这个问题,除了北边的游牧大军,海边的倭寇之外,国内无数马贼土匪,便是怎么清缴都清缴不掉?
为什么?
追究到底不过是因为民生问题。
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而当官的却满嘴肥油,这搁在一般人身上,当没有什么活路的时候自然会生出各种乱事。
人都要饿死了,又哪里会思考我当土匪马贼会不会受到官府通缉呢?
所以,归根到底就是难以吃饱。
穷着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是陆源能力足够,说不得要解决这一问题,但现在解决一个漕帮都这么困难,又哪里有工夫管他们?
“走,去林府!”
陆源思来想去,在第二天的时候去林白府上商议,一为探口风,二是借助林白来接触都水司的人,寻个办法不说让都水司的人帮自己对付那漕帮,至少也得让他们两不相帮。
等陆源来到林府的时候,林白正忙得团团转。
姚德的家财甚多,光是银票金银就近乎百万两(白银),更不用说那些个金银珠宝。
林白很谨慎,将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打包归类汇总,倒是不急着拿来私用。
这若是换做是一个老道的贪官,当这些钱财珠宝送回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剩下不足一半,等入库的时候,十两银子汇成九两,价值白两的珠宝就成了价值一两的“破烂玩意”。
如此这般最后倒是能够一多半进入自己口袋里,唯有那些银票才得以幸运保存在国库之中。
所谓偷梁换柱,也不过如此。
好在林白虽好钱财,但却不贪!
但他不贪他的那些手下可未必,一个个如闻着鲜血的鲨鱼涌了过来。
甚至有人把丢失在原地那一批银子算在了他头上,认定他私自藏了起来,所以昨日早早得就来他这里讨要好处。
林白一分钱没动拿来的好处给他?一下子就得罪了几个小官。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告知了锦衣卫,锦衣卫一听羊城知府这么大的一个官,很可能卷入了一场谋杀夺人财产的事件里,顿时如闻到了鲜血的鲨鱼一般出动。
当陆源来到林府的时候,林白正和那锦衣卫千户韦长青在说些什么。
林白见到陆源之后无奈的脸算是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陆源啊,听说你有什么大事找我?你且等我片刻,先去房间里坐坐,我稍后就来。”
“且慢,你就是那个得到圣上嘉奖的陆源?”韦长青喝止住正在鞠躬答是的陆源,一双浓眉虎牙细细得打量着他。
“听说你发明了一种新式晒盐法?能让盐的产量比以前高数倍?”
“是我!”陆源言简意赅。
“你可知道你此举会让盐的价格大幅度降低?让国税跟着大为降低?你可知道你做了一件大蠢事?”韦长青喝道。
陆源正色道:“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盐的产量提高了,价格降低了,会有更多人能买得起盐,这样干起活来才有力气,才会把大明建设得更好。”
“如果大人是担心国税更没有必要,原本能出售一斤盐赚十两银子,日后一斤盐只能赚二两银子,但若是以前只能买一斤,以后却有十斤盐出售,岂不是比以前赚得还多?”
韦长青再次打量了一番陆源,虎着的脸突然裂开:“好小子,但愿以后会向你说得那般,快去吧,记住,你的师傅是林大人!”
“???”陆源没有听懂最后一句话,却依然行礼离开。
……
过了一会之后,应付完韦长青的林白终于来见陆源。
林白做在椅子上,强迫自己尽量保持作为师父的威仪。
“你是否在想,刚才韦千户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请先生提点。”陆源拱手。
林白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然后道:“你知道东厂和锦衣卫吧?”
陆源摇头:“还请先生明示。”
林白喝了一口茶,语气有些疲倦的道:“东厂负责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圣上汇报,你上次之所以能够得到圣上嘉奖,其中就有东厂的一部分功劳。”
“不仅如此,东厂还监视百姓的日常生活,其中就包括柴米油盐的价格。”
“你短时间内做出那么多‘大事’,根据韦千户的消息说,东厂厂公说过你的名字,有可能对你很欣赏。”
陆源无语道:“我可不会做太监。”
“哈哈,谁说东厂都是太监的?当场的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就是由锦衣卫的人来担任的,甚至我这衙门里面各个部门,都有东厂的人在,为得就是来监视我等。”
陆源奇怪道:“那这和韦千户最后一句话有什么关系?”
林白语气不急不慢:“事情就出在这里,东厂的人觉得锦衣卫势力过大,所以想要进行遏制,再加上我本就是官员,天生就不和东厂站在一条线上,他怕你畏惧与东厂权威而加入他们,所以提点你一句。”
“原来如此!”陆源恍然大悟,却是肯定了之前的几分猜测。
“放心吧,我说了不会当官,就肯定不会当的,以前那么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都没要,以后更不会要!”
这话说得信誓旦旦且空泛,但却很有用,至少林白不就笑了?
“对了,今日你找我有何时?”
“我是想要对付漕帮,所以想请你引荐一下都水司的张大人。”
“哦?你有把握对付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