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柔奴知道,应彦羡这般说只是为了护着自己。
可是,这话却是有些过头了。
不过,当宇文柔奴旋即想到应彦羡就是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心中也就释然了。
就好像‘滚滚长江东逝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应彦羡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他将所有事情都看得淡然。
想必,这就是真正的他。
每每想起应彦羡所作的诗句,宇文柔奴都极为的享受。
无他,应彦羡的诗句意境真的太容易让人沉浸进去,不可自拔。
甚至于,宇文柔奴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应彦羡这个人,还是他的诗词。
这又让宇文柔奴想起了柳永柳大家。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最是让人喜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每每读及,都让人不敬起了敬意。
无言,谁会凭阑意,衣带渐宽,却是终不悔。
最后,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每句句,每字字,都让人喜爱。
不然,当初何至于如此之多的女子倾心柳大家。
女子最爱贴心人,柳永的诗词总是最直击女人心底。
这便是他的长处。
忆帝京【薄衾小枕凉天气】: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住这种诱惑?
甚至于,现在读来,还有不少女子为柳永叹息。
柳大家,可惜了。
宇文柔奴反观大堂中的应彦羡,觉得应彦羡与柳永有着一些相同之处。
可是,两者之间又大有不同。
应彦羡是文武具备,本身有着官职,而且又得到了官家青睐。
以后,仕途,自然会一路平整,甚至,问鼎朝堂也是未尝不可。
只是,宇文柔奴心中荡起千般失落,自己……唉。
此刻,在水一方大堂中又传来应彦羡的朗朗声:“男人,不是用来欺负女人的,而是用来保护女人的。”
这句话,众人赞同,说得对。
接着,应彦羡又道:“可是,你们,算什么男人。”
哗。
这句话,应彦羡就惹了众怒了,你说,我们算什么男人。
“一帮子大老爷们,争着抢着过来欺负人家宇文柔奴姑娘,宇文柔奴姑娘就算是有着天大的才气,关你们屁事。”
话糙理不糙,与你们何干,都来凑热闹。
应彦羡好像还没说完,可是,苏辙看着他的这副样子也不敢再轻易拉扯他了。
万一,他再来句有关自己说的惊天之语,苏辙觉得自己回家便会遭受老父亲的鞭打。
惹不起惹不起。
应彦羡说:“还车轮战,枉你们个个自称读书人,一点脸面都不要。”
这话,说的不少人确实低下头,这件事,他们办的的确不厚道。
应彦羡还没完,大喇喇搬把椅子坐在桌子上,大马金刀的,十足的匪气模样。
“来来来,今日,我应彦羡在这里与诸位把酒言欢,谈诗论词,车轮战,都朝着老子来,老子今日,不替宇文柔奴姑娘出这口气都觉得憋屈。”应彦羡挑衅道。
可是,看着应彦羡这副模样,哪里会有人敢轻易上前来谈诗论词。
万一,这个粗人一个不小心就抡起椅子干架,他们可干不过此獠。
应彦羡一人镇住了所有人,看得苏辙目瞪口呆。
平日里狂傲不羁的京师读书人都哪里去了,怎么,见了应彦羡怎地就这般缩头缩脚。
殊不知,当初,应彦羡初进汴梁的时候,就当众打了国子监学子的脸。
后来,又胆大不要命的闯了汴梁城门,这可是从未有人敢做过的事情。
以及近来的论辩,应彦羡都狂的没边。
与应彦羡的狂傲相比,他们的狂,只是算是一个小溪流,不起眼的。
所以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一物降一物,如是而已。
楼上房间中,宇文柔奴观着如此行径的应彦羡,她顿时面色复杂。
自从家道中落,从未有人如此护佑过自己。
宇文柔奴在这世道中漂泊了无数日子,一人孤寂难枕。
不知,泪湿了多少枕头。
今日,应彦羡,无疑给她送来了极大的温暖。
怎能够不让她感动莫名。
“小姐,你快看。”欢心指着外面道。
应彦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酒壶,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然后对着壶嘴喝酒。
一人如此喝酒,数十人,乃至数百人看着,这场景,真是令人惊诧。
苏辙心中暗道一声:毁了。
因为,听尧夫说,应彦羡只要这般一喝酒,势必就会发一阵子的酒疯。
不过还好的是,他是千杯不倒的酒量。
所以,苏辙倒是不怕他会喝多,因为,他从来喝不多。
咕咚,咕咚。
众人看着应彦羡就像喝水一般将酒水往自己肚里灌,纷纷惊愕,以及惊叹。
“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识得君?”应彦羡朗声道。
呃……
众人说不出话来,这诗句被此獠改的,嗯,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