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修府上吃过庆功宴后,应彦羡被轰出了欧阳府邸。
“老夫再留你们这些后生,这大半辈子的积蓄就被你们吃光了。”欧阳修气呼呼道。
应彦羡砸吧砸吧嘴,嘟囔道:“也没吃多少嘛。”
欧阳修被他这话气乐了,说:“去去,就数你小子吃的多,跟个喂不饱的似的。”
应彦羡还想再说两句,一左一右被范纯仁和苏辙拉走了。
苏辙道:“应兄,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范纯仁吃味道:“以前没见着欧阳伯父有这么大的脾气,现在怎么这么暴躁呢?”
他们读书之人,平日里修的就是一颗心,静心,静气。
可是,范纯仁发现,近来欧阳修的脾气是愈发的大了些,有些搞不懂。
如果,被他知道,论辩过后,欧阳修就要跟着应彦羡去到镇戎军那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跟着后面的晏几道说:“应兄很气人的。”
一句话道出真理来。
应彦羡顿时不说话了,晏几道这厮太堵人了,某为了调节气氛,每日间找乐子也是不容易的。
确实,依着欧阳修他们这些人的尿性,不说冷场,可谁也不会多说几句话,几个人干坐着,谁会舒服?
幸而有了应彦羡夹在中间,才让他们几人渐渐话多了不少。
同时,这也是为何欧阳修一直没有真正迁怒应彦羡的缘由。
老来成精,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看着如此热闹离去的几个后辈,欧阳修抚须。
“老师,为何驱赶他们离去?”站在一旁的陈襄不明白欧阳修的做法。
陈襄明白,欧阳修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太过能吃而没有留下他们的,如果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欧阳修也别滚朝堂之上了。
只是,这其中缘由,还需要欧阳修给解疑答惑。
欧阳修道:“留他们作甚?老夫看得出来,在府上,他们几个后辈都不自在,不能够因为此事就束缚了他们,倒不如让他们出去游玩一番,也好放松心情,来日更好的论辩。”
再说了,欧阳修也不能一直留宿他们几人,不然,到时候不知外界又要掀起何等流言。
不如,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的亲人朋友,饮酒作乐或是熬夜苦读,都是畅快的。
陈襄对着老师欧阳修道:“还是老师思虑周全。”
欧阳修甩甩衣袖,对着陈襄道:“什么思虑周全,就是他们几个后辈烦得慌罢了。”
陈襄苦笑,老师这话说的……
“还愣着作甚,他们几个后辈可以走,你小子可不行,快些回府陪老夫下棋。”欧阳修凶道。
“哎。”
陈襄忙跟在欧阳修身后走进府邸。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应彦羡他们几人走出了欧阳修府邸,晏几道便欲要回家。
应彦羡拉住晏几道,说:“叔原,今日好不易我们几人聚在了一块,不如,就去夜游汴梁一番如何?”
早睡,不存在的。
如此良辰美景,全都消耗在了睡觉上面,岂不可惜了。
范纯仁打了一个哈欠,从昨日开始,他就几乎一直没有合过眼。
今日神经更是紧绷了一日。
到了现在,整个人已经困倦极了。
范纯仁道:“应兄,叔原,你们且去吧,某得回去歇着了。”
苏辙拉着范纯仁,道:“范兄,应兄一片心意,就莫要辜负了他,一并去吧。”
其实,苏辙心里头也是想要去夜游一番汴梁的,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般做过了。
如此大好时机,怎可错过?
应彦羡道:“尧夫,其实,我们是要去在水一方的,那里美女如云,可是香得紧。”
范纯仁义正言辞道:“应兄,莫要胡说,某早已娶了妻,有了孩子。”
应彦羡哈哈一笑。
“看看,看看,尧夫想那里去了,我们是要去吟诗作乐的,而不是去泡妹子。”应彦羡道。
范纯仁听罢就知道自己被应彦羡调趣了。
最后,范纯仁还是被他们拉去了。
沿着烟柳河一路而去,甚是繁华,到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苏辙由衷感慨道。
“错了错了。”范纯仁念道:“应当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应彦羡看向晏几道。
岂料,晏几道只是说:“暮暮,慕慕,木木,暮暮慕慕木木,慕暮幕。”
听的人好生晕乎乎。
苏辙却是拍掌叫好,说道:“如果能够写出来更是了得。”
范纯仁也是点头,“字音太过相似,没点文学功底之人根本听不懂叔原在念什么。”
应彦羡:……
就在轮到应彦羡的时候,忽然传来救命的呼喊声。
“啊……噗……救命……噗。”
“噗噗……呜呜……救我……啊。”
“呜呜呜……救命…………噗噗。”
…………
声音断断续续,却让他们听的清楚。
应彦羡顺着声音跑过去,见到一人正在烟柳河中浮浮沉沉,即将要沉下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兄,你应当多积些阳德。”范纯仁道。
应彦羡不明,“为何偏偏是某?”
接着,范纯仁、苏辙、晏几道三人齐齐答道:“因为某等不擅游泳。”
呃……呵呵。
应彦羡真想自己跳下河去,你们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