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整个汴梁城都处于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
仔细观察着的有心人会发现,那些读书人时常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谈些什么,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低声细语。
也有人会发现,这几日间朝廷极为的沉默,对于科举改制之事,不否认。
好似,一切事情朝廷都装作不知道,好生奇怪。
于是,便有人猜测,这是朝廷特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们读书人对此事的态度。
所以,便不断有读书人嗷嗷叫着,说一定不能从了朝廷,我们要有自己的骨气。
这一切都在进行着,没有人出来制止,也没有人说应当何为。
军卒驿馆中,孔四海和李二找到都头应彦羡。
孔四海先开口道:“都头,朝中就这般让我们等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二也点头,“都头,我们,是不是过去问问。”
应彦羡而今的职责是统率镇戎军,代天子宣旨,出使西域。
可是,宫中的国书迟迟没有给到应彦羡他们手中,导致他们只能够等在这驿馆中,成日无所事事。
这般的等待是让人心烦的。
应彦羡摇头,如今,官家和朝中诸位相公,已经将心力放在了科举改制一事上。
这个时候,自己凑上去,不说讨不了好,可也办不成事。
“等着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应彦羡说道。
相信过不了几日,这件事必定会有一个说法,不会这么一直拖着。
这件事,朝廷拖不起,天下的读书人更拖不起。
李二道:“都头是说科举改制之事吗?”
应彦羡点头。
孔四海还想嘟嘟囔囔的想说些什么,被李二拉住。
“孔大寇,住嘴。”李二喊道。
孔四海怒瞪李二,咱不是说好的一块过来找都头催一下这件事吗?怎么,你这就叛变了。
“那咱也不能一直等着啊。”孔四海道。
李二拉扯出孔四海,对着他道:“刚刚你没听见都头说了吗,等着,现在朝中都在为科举改制一事忙活,哪里顾得上咱们这等事。”
孔四海道:“科举改制关咱们屁事,他们考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两不相干。”
李二觉得自己和这粗货说不通,朝中事,哪一件都不能够单独脱离开。
这时候,军卒驿馆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孔四海和李二齐齐望去。
车帘被掀开,一曼妙女子下了车。
“真好看。”孔四海流着哈喇子。
李二鄙视孔四海,说:“这叫美若天仙。”
孔四海才不搭理拽文的李二,欺负自己没文化是不是。
“敢问,应彦羡应公子可在驿馆中?”来人问道。
孔四海忙擦掉自己的哈喇子,合着,这是来找都头的,不消说,不知是都头在哪里造的孽,美人来讨债了。
李二反应过来,问:“姑娘,你找我们都头?”
“正是。”
李二跑进屋,应彦羡看着又跑回来的李二,问:“还有事?”
李二指着外面说:“都头,有人找你。”
应彦羡疑惑,不知是何人来寻自己。
“那你激动什么?”应彦羡不明白为何一向稳重的李二如此激动。
李二不好意思说来人是一个女子,且很漂亮,只是道:“都头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应彦羡随之走出屋来。
“奴娘。”应彦羡喊道。
来人正是宇文柔奴,她一连等了数日,也没见应彦羡上门,只好,她找来了。
见着应彦羡,宇文柔奴躬身道:“见过应公子。”
嘿嘿嘿……
一旁的孔四海嘿嘿傻笑,应彦羡上去踹了一脚,李二紧接着把这货拉走了。
“孔大寇,你就别在这里丢人了,快跟我走。”李二生拉硬拽将孔四海弄走。
应彦羡对着宇文柔奴说道:“都是边军士卒,一些糙汉子,奴娘别介意。”
宇文柔奴摇头。
“边军士卒中也有好汉,起码他们心肠是好的。”
形形色色的人宇文柔奴见过不少,她以前或许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可是,随着这几年的漂泊。
宇文柔奴知道,有些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一派正人君子。
可是,暗地里却是男盗女娼、一副小人嘴脸,披着人皮胡作非为。。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迷惑性。
宇文柔奴这才明白过来,父亲给到了自己怎样的保护,以及,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而今,父亲不在,被奸人诬害,小弟又不知所踪。
宇文柔奴只能坚强活着,直至找到小弟,直至为父亲伸了冤。
不然,宇文柔奴死也不会瞑目。
应彦羡听到宇文柔奴的话语,笑道:“这话不假,他们虽然衣着粗陋,大字不识几个,却是心肠直,有一说一,不会瞒着。”
说话间,应彦羡将宇文柔奴引进房间。
进了房间的宇文柔奴看着应彦羡这间房屋,里面极为的简洁,桌子上的茶具摆放的很正,就连被褥都……
宇文柔奴真是傻眼,被褥怎会这样。
“应公子,这是你的房间吗?”宇文柔奴不禁问道。
应彦羡回道说:“嗯,暂住这里,等军务下来后,便会启程离开。”
听到应彦羡说要离开,宇文柔奴的心被揪了一下子。
“应公子,今日,奴家才是发现,应公子不光是为人与众不同,就连这衣住方面也是与众不同,如此干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