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战争,那是另一码事了。”
陈青云心说难怪在王朝晨的身上总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普通人没有的杀气,这不是普通的那些街头流氓混子能比的,原来这个人是杀过人的,而且还是在战场上,看来死在他手里的敌人应该不少。
王朝晨说道:“当年的西贡反击战打得很惨,我的很多战友都死在那边,到死连个全尸都没有,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幸运了。”
陈青云纳闷道:“像你这样的都是英雄,怎么会沦落至此的?”
“说来话长了。”
“没事,我听着。”
王朝晨侧头看了陈青云一眼,心说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压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难得今天身边有这么一个知己,当即决定说出来,这样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我是90年退伍转业的。”
时间一晃,回到四年前,当时的王朝晨从军营光荣的退役。
按照连队的安排,他是要回到地方上的武装部任职的,也算是有了一条稳定的后路,以后这辈子生活不愁了。
回到地方上,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时和王朝晨一起退伍的还有一个叫做王辉的战友,两人是一个地方一起参军的,退伍之后这王辉被分配到了县里的一家农机厂。
王辉找到王朝晨,说是希望能够和王朝晨换一下单位,因为两人都是一起参加过西贡反击战的,在战斗中王辉为了救王朝晨被地雷炸断了一条腿,从此以后只能装义肢,王辉担心自己干不了农机厂的重活,所以找到了王朝晨想和他调换。
都是过命的战友了,王朝晨自然二话不说,答应了王辉的要求,于是本来该去县武装部的他转头去了县农机厂,其实在当时来看去农机厂也不差,因为王朝晨去了那里不是当普通工人的,而是当副厂长,可以说地位和收入都是挺可观的。
只是好景不长,农机厂因为经营不善没两年就倒闭了,厂里的工人都没得饭吃,王朝晨这个副厂长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又是县里面的安排,把王朝晨掉到了县里面的一家米粉厂,在那里当一个主任,结果没一年这个米粉厂也倒闭了。
这些王朝晨看开了,干脆不再让县里面帮自己安排,自己拿着退伍的钱和这两年攒下来的钱想要做生意。
他这生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长久不了,因为常年在部队待着,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自己也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很快就被身边的那群发小把几个钱全都给霍霍走了。
不止如此,连他谈的对象最后也都和他一拍两散,本来两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随着王朝晨生意倒闭,负债累累,那女人一家收了聘礼,随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每次王朝晨去她们家,都是闭门不见,要不就躲着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巧这个时候王朝晨的父亲又患了癌症,需要在医院治疗。
这个消息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家里父亲治病要钱,做生意欠债的那些人找上门来,人生的各种失意让他心灰意冷,想起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之间的友情是多么的单纯,而社会上的人心却是那么的深不见底,回想以前在战场上杀敌的岁月,对比如今落魄到无路可走的境地,那种人生的大起大落的感觉让王朝晨更是备受打击。
实在无路可走,王朝晨只好说是要去外面找机会赚钱,其实就是为了躲开家里面那么催债的人。
这一下就在外面好几个大城市漂泊流浪,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做成,反而把自己混成了一个流浪汉。
听完王朝晨的故事,陈青云倍感唏嘘,这样人本应该是个英雄,应该受到英雄的待遇,然而现实却和他开了不少玩笑,把他深深从高位拉踩到了深渊。
此刻的陈青云也能够理解到王朝晨的那种破罐破摔的心理,既然这个世界抛弃了我,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来回应这个操蛋的世界。
只是陈青云也知道,他这样的方法何其无奈,因为到头来必然是这个世界毫发无损,而他则撞得头破血流。
本着惺惺相惜的心态,陈青云想要帮帮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父亲治病还要多少钱?”
“家里说是要两万,我已经寄了一万回去。”
说起老父亲的病,王朝晨皱起眉头,剩下的这一万他要上哪去筹。
陈青云这下更是了然于胸,王朝晨之所以当杀手,就是为了给他父亲看病筹钱。
想想因为两万块钱,就逼得一个人走上绝路,这世上有时候有些事情真是讽刺,王朝晨曾经是英雄,而现在却要与那些豺狼苍蝇为伍。
推己及人,自己上辈子又何尝不是被钱这一个字给压得死死的,没钱的滋味他也体会过,他明白王朝晨那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所以陈青云更加坚定要帮王朝晨,难得碰上一个让他钦佩的朋友,几万块钱而已,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算不了什么。
“除了你父亲治疗的钱,你在老家还欠别人多少钱?”
“还欠三万多,都是当时做生意时欠下的,到现在我也不敢回去,就怕碰到那些债主。”
陈青云说道:“王大哥,你年纪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大哥,在我心里你是英雄,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你欠的钱我替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