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他现在有多累,工作上的烦心事儿一大堆,回来还要搞这种破事儿。
“哪句都是。”
他冷笑,“袁鹿,是不是我一直让着你,由着你,宠着你。你就可以忽略我的感受了?你心里不舒服,我心里就很好受么?你在乎你二姑和表姐,你什么时候能在乎我一下?我跟你在一起,要伤着我妈,你以为我心里就高兴了?说到底,我可以以你为先,你能么?”
她紧抿了唇,眼眶泛红,数秒后,别开头。
盛骁吸气,“我最近忙的要命,连轴转跑回来见你,不是来跟你吵架。”
说完,他就甩手走人,门摔的震天响。袁鹿站在原地,腰杆挺得壁纸,门扣上的那一下,她还是跟着抖了一下,心里堵得慌。
她在露台上吹了一会风,等平静了才回病房。
邹颜还睡着,她在这里守了一夜,林轶傅早上过来了一趟,他跟邹颜聊了半小时。袁鹿买了早餐过来,就看到林轶傅从房里出来,与她点头打了招呼就走。
袁鹿进去,邹颜心情还可以,见她垮着脸,“你还是跟盛骁吵架了?”
她笑了下,说:“吵架难免的,你有见过不吵架的情侣么?”
“普通吵架自然没什么,但为了我的话,真的没必要。”
袁鹿低着头,夹了只烤饺放进嘴里,“我们吵架会让盛骁的妈妈得逞,是么?”
她的声音低低沉沉,垂着眼,自始始终没有抬眼看她。
邹颜笑了笑,“要听实话么?”
袁鹿不语。
邹颜说:“我确实这么想,当我看到你跟盛骁一块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蛮后悔给你打这个电话。因为正中她的下怀,这个女人很厉害。她功于心计,我跟我妈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虽说这些年都不在北城,但她的人,从未离开过,公司高层有一半是她的人。盛韬光现在一直在跟她交涉,协商,离婚都搬上来了。”
“外人看笑话,内行人占便宜。我们都是她股掌中的玩物,她猜她大概是想利用我跟我妈,让你们有隔阂,产生矛盾。这次的车祸,坦白讲,原本不会这么严重。是我想将计就计,搞个大的,让她无法收场。可我现在发现,这似乎也在她算计之内,她要威胁的并不是我,最终目的是想让你们两个为了我这件事吵架。”
袁鹿嘴里的饺子反复的咀嚼着,味同嚼蜡。
邹颜见她一直不说话,有点慌,“你可别想不开。”
她抬眼,笑了笑,说:“想不开什么?跟他分手?不会的,你放心。”
这场恋爱夹杂了太多,他们不管是吵架,还是秀恩爱,俨然成了他们两方互斗的场地。
下午,她回了一趟学校,阮子铭开了个会,敲定了巡回演出的时间和地点,袁鹿大概要跟着参加五场,有两场在国外。
时间敲定,宣传要开始跟进。
设计画报,拍广告图等等事情都要着手准备起来。
开完会,袁鹿请了半天假,阮子铭就倒是挺纵着她,虽然心里焦急,但也没说出来。
袁鹿回到宿舍,先到了杯水喝完,坐下来才发现盛骁的东西还放在这里。
他昨天走了以后,就没跟她联系,信息一个都没有,电话自然也没有。
她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那黑色简易的行李箱,想了一阵,觉得眼皮极沉,有些撑不住,她拿出手机,解了锁,却没能撑到拨通那个号码,就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轻轻推开。
……
盛骁在景氏集团开会,商讨排污工程的方案。
景祥天只知道动嘴,嫌弃成本太高,还企图让盛骁兜着。休息时间,他去茶水间倒咖啡,正好与江韧碰面,两人站在一块等咖啡,并未交流。
盛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得空,他摸索出来看了眼,登时气血上涌,立刻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两下,就被摁掉。
他反复打了三个,都是如此。
江韧觉出他情绪波动,先替他倒了咖啡,递过去,“盛总。”
盛骁没理,拧着眉毛瞪着手机,像是要把手机烧出一个洞。
江韧端了一分钟后,把咖啡放在一侧,自顾端了咖啡,从他后侧走过,目光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他眼尖,视力也不错,看到了袁鹿给他发的信息,【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我自己为难,既然在一起要伤害那么多人,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江韧收回视线,唇边泛起一丝浅笑,自顾走出了茶水间。
盛骁打字的时候,还没打完,手机就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过来的李特助见到此景,顿了一下,赶忙进去,关上了茶水间的门,说:“盛总,息怒。”
他压着火,接过李特助捡回来的手机,倒是挺抗砸,屏幕没碎。
“什么事。”
“景总想跟你单独谈谈。”
他伸手,“有烟么?”
李特助掏出烟盒递过去,他拿了一根点上,“不谈。他真以为自己能吃定我了?”
他抽完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今天不谈了。”
他拉开门直接走人,会议室的人还在等着呢,他一句交代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孟正进了办公室,说:“俞素的人慢了一步,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人现在在哪里?”
“跟丢了。”
江韧抬眸看向他,眸色阴沉,“是跟丢了,还是没跟?”
“跟丢了,对方的人洞察力很强,他们不敢跟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