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当初是怎么当上掌旗兵的,已经不重要了。
山坳中的那个夜晚,他独自拦下了除三名疯奴以外的所有匈奴人。
麻杆身高八尺五寸,手臂自然落下的时候,更是可以摸到膝盖。就是人显得有些太瘦了,所以王尧就给他起了个麻杆的名字,至于他的本名,人家不说,王尧也从没问过。
南宫护也知道麻杆有问题,甚至就连翳也看的出来,因为麻杆除了身高以外,其他方面实在是太平庸了。
平庸到没人想要多看他一眼,这种人很适合躲在暗处,只是那时候的王尧等人都不知道秦王卫。
后来王尧才知道,自己军中的军法官之所以处处被自己按着,不是人家没有反抗之力,而是有另一波人监管着自己。
麻杆此时虽然嘴上应诺,但站在门槛外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跟王尧两人,在岁首的这一天,都被对方搞迷糊了。
鹰瞧了一眼,见麻杆甲胄在身,又觉得这人眼熟,悄悄的回了厢房。
王尧以为麻杆是带着制令或是敕令专门来找自己的,可麻杆跟王尧打招呼,纯粹是阴差阳错。
“那就门口聊会儿?”
说完,王尧又从院中走了出来。
抱臂倚着院门,就这么斜着眼看着麻杆。
麻杆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想要告辞离开,可王尧明显一副:你走我就跟着的架势。
他很想知道,既然麻杆不是来找自己的,那会是来找谁?
答案没让王尧等的太久,路的那头拐进了一辆马车。
还没看清马车的样式,单从拉车地那四匹纯黑,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马上,王尧就知道,这该是麻杆本就要见的人。
果然,马车缓缓而来,麻杆也急忙整了整身上的甲胄,迎了过去。
两人站在路边,执礼甚恭。
车轮,咯噔咯噔地从两人面前径直转了过去。
低着脑袋的王尧,扭头看向麻杆:你就这待遇?
麻杆叹了一声,从腰后掏出一封木简,双手举着跟了上去。
给门里正在偷看的鹰,使了个眼色,王尧也亦步亦趋的在麻杆后面。心里除了一丝好奇外,更多是喜悦。
这喜悦来的莫名其妙,似乎就像是自己马上要打开一个里面装满黄金的箱子。
南下咸阳以前,蒙恬说过王尧可以去蒙家拜访。
拜访谁,不用问。
蒙氏在咸阳城中,位高权重的当然是蒙毅,可王尧却不想在咸阳过早的站队,尤其是站进一个记忆中输掉了一切的队伍里。
马车没有驶出多远,距离两人行礼的地方,车轮只是多转了几圈,人也只是多走几步。
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这人,迈步进了自家隔壁的这座宅子,王尧很想跑回家告诉鹰:收拾东西马上搬家。
麻杆也跟着走了进去。
王尧站在外面,抬头看天。
现在的他,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很想听到喜鹊的叫声,好让自己待会儿进去的时候,有话好说,可偏偏一对乌鸦落了下来,且就落在了这家院墙上。
一只冲着院子里呱呱地乱叫,一只斜着眼睛,瞟着王尧。
“呱呱......”
“呱呱......”
也不知道这对乌鸦夫妻是不是人见的多了,哪怕王尧已经俯身去捡石子,它们也没有要飞走的意思,那只脑袋冲着院内的,甚至蹦跳的转过身来,开始对着王尧呱呱乱叫。
“砰。”
不足十步的距离,王尧弹出的石子甚至可以穿透粗制滥造的皮甲。
王尧很想将第二只也打下来,只是移动中的目标对他来说,太难了。
“都尉。”
“嗯?”回身看着已经出来的麻杆,王尧用手指着院门,问道:“我进去?”
“是。”
这间宅子,跟王尧家一样。
两侧同样是两间厢房,后面是主人的卧室,前面是见客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同样是一件玄服,老者身上的这一身却有着金丝。
行礼之后,王尧便自顾自的跪坐下来,跟老者一同看着这副挂在墙上的舆图。(注)
舆图很清晰,甚至比蒙恬挂在幕府中的那张还要详细一些,但跟后世看的那些地图截然不同。
黑色粗线条代表着河流,越大的河也就画的越长,越粗一些。既然是河,就一定有支流,大河与支流的交汇处,也标记着这些支流的河名。
舆图上虚线图块画出来的地方,便是山川。一块块的图案,不止画出了山体的大致范围,甚至也画出了山势。
一些巍峨的大山,还专门画出了类似等高线一样的图案。
老者的眼睛一直在看舆图的上半部,那里有很多的方块图案,但里面却没有名字。
王尧知道,这些图案代表的是县,遗民实边,可能不远了。
距离方块不远的地方,总有一些圆圈,那些是县下面的乡、亭、邮、里。
老者有些忙碌,除了挂在墙上的舆图外,还在比照着另一幅舆图。
王尧扫了一眼,发现赫然是边军驻军图。
驻军图上面的山川河流还是次要,但却更详细地画出了在哪个地方,有多少驻军,又是何人领兵。若是放在前些年,拿着这副地图,跑到楚国或是赵国,往少了说是个与国同休,往大了说位比封君也不是不可能。
荆轲敬献给皇帝的地图,到底有多详细?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老者微微皱眉,回身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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