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来不及欣喜就被身后也已脱困的疯奴打中。
已经翻过身子,趴着躲在床下的吕泽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场诡异的厮杀。
这个角度刚好看到王尧刚刚那一拳正好打中了疯奴的咽喉,吕泽见过南宫豹一只手就可以将一只活着的兔子脑袋捏爆。
王尧那一拳虽是左臂打出,但倒地的疯奴抽搐两下,两眼正好看到自己,却再也没有其他反应后。吕泽长长的出了口气。
刚刚安下心来的吕泽,脑子一瞬间就被各种问题充满。
都尉的亲卫呢?为何匈奴出现在这一军主将的大营?南宫校尉呢?战死了?我们战败了?
等等,为什么是我们?不该是秦军?
“嘿嘿……”
随着一声冷笑,吕泽努力的在向外爬了爬。
“老子有甲啊,对啊,老子全身着甲啊。嘿嘿嘿嘿……”
王尧从地上爬起后,双手撑着膝盖,疯癫一样的自言自语,却对自己后背上那道可怖的伤口置若罔闻。
那柄弯刀也已卷刃,被疯奴随意的丢在地上。
两人谁都没有去捡地上的那柄月牙戟,就这么直勾勾的走向对方。
“砰。”
“咚。”
吕泽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厮杀。
与其说是厮杀,更像是两个人打架,但哪怕沛县的泼皮无赖打架也不似这般不堪入目。
泼皮打架,先是无休止得谩骂,等两方面红耳赤被问候了各种家人,祖宗后,再按照自己心灵受到创伤的程度来决定下手的强度。
耳光,拳头,腿,再狠一些的用牙去嘶咬,至于为什么没有说武器,是因为眼前的这两人真的没有去拿那柄孤零零的大戟,或许还嫌碍事,被一脚踢到了一边。
没有招式,仿佛刚刚用强大的身体用出各种武技的两人在同一时间全都忘了招式。
你一拳,我一拳,两人谁都没有躲闪。再被揍之前哪怕对方被自己打的有些踉跄,也绝不会再接连挥出第二拳。
这个匈奴人每挨一拳都会发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王尧每被打一拳则是“嘿嘿嘿,嘿嘿嘿…….”。
“砰。”
这是疯奴被一拳打在皮甲上的声音。
“咚。”
这是王尧铁甲上的回声。
互相挨了十几拳后,无论谁看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王尧躬身,两手撑在膝盖上吐出一口血渍多过唾沫的液体,却久久未能直腰。
疯奴摇摇晃晃的站在那,也不打算趁人之危。
吕泽挣扎着想要爬出床底帮忙,却被王尧通红的一个眼神制止。
“我的牙松了,你知道吗?”终于缓过这口气的王尧含怒一拳直接将疯奴打翻在地。
自己也被巨大的力道带了一个趔趄,站稳后慢慢向前挪动了两步。
坐在疯奴的胸膛上后,摸索着找到对方的脑袋摆正。
紧接着第二,第三拳都到了。
“砰......”
“砰.......”
眯着眼睛见这张脸,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后。
王尧呼呼的喘着粗气起身,踉跄着向挂在一侧的水囊走去。
他太渴了,比当初被匈奴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沙漠中逃窜的时候还要渴。
记得刚来大秦的时候,也渴。
拿手抓了三次,终于抓住水囊的王尧,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咕咚,咕咚......”
将水囊举起,上下晃动着用嘴接住最后一滴水后,王尧想要让吕泽再去找点水来。
刚才洒的比喝进去的要多。
坐在地上,费力的刚转了一半身子。
王尧双目陡然一瞪,双臂护住脑袋:“我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