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乃是军中大忌。
王尧必须要让这处营地中的所有人知道并且记住,自己才是这支军队的最高决策者。
只不过独自趴在帐中的王尧,不知道本该完美的一天,出了一点点瑕疵。
那就是蒙冲依然可以自由下地行走。
因为某些原因,自从来到稒阳后。王尧很少出现在这些士伍的面前,而蒙冲一部多是驻守边郡多年的士卒。
王尧从一名率长骤然擢升为都尉,更是变成了蒙冲的上官。蒙冲或许不会有什么怨言,可难免麾下士卒心中不平。
王尧等蒙冲犯错等了好久才找到今晚这样的机会。可偏偏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过了蒙冲。
少上造牛石头的营地与王尧一部是相连的,同属稒阳左军。那一晚的每一幕刘季都看在眼中,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离开是对的。
一同看在眼里的还有吕泽,可问起站在远处瞭楼之上的秦将为何声音如此熟悉时,刘季却没有回答。
人往往有逆反心理,这种心理甚至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消失无踪。有的反而会增强,你越不想让他知道,或者做的事,他往往越上心。
营中的哀伤与兴奋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弥漫着,哀伤于袍泽的战死,更是对即将踏上沙场的迷茫。兴奋于有了一种其他的感觉,这种感觉便是浓浓的自豪感,国家荣誉感。
最重要的是都尉保证他们,哪怕战死,也不会埋尸荒野。
挨了四十脊仗的都尉不再时不时的巡营,可营中不止没有丝毫混乱,那些刺头也安分了许多,军官们反而更悠闲了。
周苛再次见到吕泽的时候,刘季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面对吕泽的相问,周苛自豪得说出了自家都尉姓名,他享受着吕泽震惊的神色,这让他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吕泽吃惊于短短几年时间不见,自己妹子心仪的郎君已爵至秦国右更,官至一军都尉。吕泽自问是做不到,当初父亲极力想要促成的这门婚事,在自己看来是可有可无的。
匆匆的几面,王尧给人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有着些许武艺,打猎不错仅此而已。至于心性,他并不看好,因为王尧属于易怒的那种人,这种人他不喜欢。至于当初如何救回的吕雉,刘季等人跟当事人都在竭力掩盖那几十条人命,吕泽并不知晓。
做为沛县富的流油的吕家,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最大的原因在于他们不是土生土长的沛县人,而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远迁户。
吕泽被征召为徭役来到是边地军营就是吕家的写照。
出了沛县县城,说自己是吕家的人,被打劫的概率更大。
看着陷入深思的吕泽,周苛反而不再说话。
周苛的心性也随着时间慢慢的潜移默化,如果吕雉可以嫁给王尧,那绝对要比嫁给同乡的刘季要有利的多。
一个中年低层军官,一个志在封侯的年轻右更。哪怕是个瞎子只听别人口中诉说也知道两者之间怎么选择。
“周兄,季兄。不知我可否写封家书,两位兄弟托人带回沛县?”
周苛眼光一亮,却是皱眉沉声道:“恐怕难,营中家书大多只有关中良家子可以寄出。像如我二人,哪怕写了家书,路途太过遥远也找不到可以相托之人。
不过,我到可以帮吕兄想想办法。”
本不抱太大希望的吕泽,急忙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周兄了。”
周苛笑道:“无妨,我也甚是想家,亦想念周昌这小子。也不知家中的新房沛县的胥吏是否已经盖好,这群家伙该不至于连军功都要克扣点粮食吧。”
关中士卒军功只要被军功官记录,都不会担心被人克扣。可来自于关外的周苛还是不太信任家乡的秦国官员,毕竟那些人可没几个是关中来的。
与吕泽相约过几日再去徭役营中找他后,周苛只对着刘季微微点头,便告辞离开。
军营中想要送出家书的方法对周苛来说有很多种,只是有的不太容易而已,至于走军驿这种最快的方法,刚刚想到便被直接否决。
肤施的猴子便成了最好的选择,算着时间又该到了给都尉送酒的日子。
哪怕将家书送往肤施,再托猴子再送往沛县,想来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要不要告诉都尉,周苛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晴空万里的日子在秦朝一年当中的天数远远多过其余天气的总和。赶上大旱灾年,没雨没雪甚至可以达到三百多天。
日光浴爱好者最喜欢这样的日子,王尧也很喜欢晒太阳。只是后世的天空总会给人一种阴沉感,若是没有口罩,一天咳嗽都够你受的。
喜欢日光浴的人有两种,而且呈现极端化。
第一种富的流油,有的人为了肤色的美黑甚至可以花几千元去享受十几分钟的人造日光浴,让当时第一次看到这种新闻的王尧有些懵圈。
第二种人就是此时毫无仪态趴在床上的王尧,因为穷。
穷人的冬天很难熬。许多穷人,尤其是北方的流浪者在冬日的严寒中被冻死,太正常不过。
一个硕大的太阳挂在天空,如果是在夏天会让人出声咒骂。
可在冬日它或许可以救你一命,王尧已经记不清自己跟妹妹小时候被太阳救过几次。
经与此,王尧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同一个物体或人又或者事情,出现在正确的时间很重要。
守在一旁的南宫豹,嘴